“夫君,你见到了?”沈岁安低声问。
“九灵让人跟我说的。”符今渊淡淡地说。
“要不要去跟翊儿说一声?”沈岁安问。
符今渊颔首,“也好,反正总会知道的。”
等太皇太后醒来,夫妻俩便将阮太后在肃州的事告诉她,请她老人家决定该怎么做。
“哀家是她的婆母,她到肃州来不先来给哀家请安,难道还要哀家让人去请她?”太皇太后冷哼一声。
“不必理会,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看她想逃避到何时。”
这两年,太皇太后在肃州有孙子孝顺,又有曾孙陪伴,每天吃好睡好,如今精神头看着比之前在宫里还要好。
她才不想惯着阮太后。
呵,两个儿子多好,她自已把人推出去,如今还想要母慈子孝。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岁安和符今渊对视一眼。
太皇太后是长辈,她自然是可以不必理会阮太后,但他们作为晚辈,还真的有点不太好做。
符今渊淡声说,“我们听祖母的。”
沈岁安嘴角翘了翘,“诶。”
不过,他们也没有等太久,阮太后在日落之前就出现在摄政王府了。
在商业街的时候,遇到正在和洋人谈生意的符今翊。
符今翊一眼就认出自已的母后。
虽然有些错愕,却还是上前相认,将阮太后带回了王府。
阮太后见到小儿子,心里又潮又酸,她有千言万语想说。
然而,她嘴边所有的话,在符今翊发现她的第一眼所表现出来的疏离和抗拒时,连同她的心,全都碎了。
翊儿尚且如此,更别说符今渊了。
阮太后咽下苦涩,到王府给太皇太后请安。
看到太皇太后红润的气色,还有随意又自在的姿态,她差点认不出眼前的婆母了。
以前太皇太后总端着端雅肃穆的姿态,如今却一边亲切逗着孙子,一边淡淡地扫了她几眼。
“难为你了,微服出巡还要专门来一趟肃州。”太皇太后语气也很冷淡。
阮太后目光有些热切看着被太皇太后搂着的小孩子。
那不过两三岁的模样,应该就是符今渊的小儿子了。
是她的小孙子。
“看你也看过了,请安你也请了,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王都城不能没有你。”太皇太后说。
阮太后缓缓收回视线,“母后,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不着急回去。”
太皇太后在心里冷笑两声。
“翊儿,带着你媳妇给太后敬茶吧。”太皇太后对符今翊说。
她是故意的。
阮太后还没见过小儿媳妇。
瞧她这个母亲多失败,符今翊娶亲了,到现在都没带凤元嘉去王都城。
符今翊牵着凤元嘉的手上前,其实他是打算今年中秋再带凤元嘉去给阮太后请安的。
现在既然太后都来肃州了,那他就不用让凤元嘉一起奔波了。
阮太后很想和小儿媳妇亲近。
她赏赐许多珍贵宝物。
凤元嘉看了符今翊一眼,恭敬地行礼谢恩。
疏离,有礼。
不像一家人。
阮太后以为多相处些时日会有不同。
她终究失望。
无论是儿子还是儿媳妇,他们对他恭敬有礼,像极那些大臣对待她的态度。
不像对待母亲。
但他们对太皇太后却亲昵自在,让她看了忍不住羡慕又嫉妒。
她终于明白,有些事终究不能再强求。
阮太后如同溃败的将军,从肃州匆匆离开。
他们母子之间,以后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