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骗子哥哥出国一趟, 兴许是疯了。——by 我妻善逸
因为桑岛慈悟郎是前鸣柱,我妻善逸沾光有见过在职的柱一次,那一次他确定了一件事实——鬼杀队中剑士与剑士是有差别的, 普通剑士跟柱之间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普通剑士是泥, 柱是云, 说得过分一点,柱简直强得不像人, 起码我妻善逸就觉得自己跟柱之间隔了一整个日本的距离。
而现在, 他一头粉毛满嘴谎话的亲哥大言不惭地说要让自己成为柱。
我妻善逸:……完了, 亲哥疯掉了。
难道我现在就要担负起给脑袋坏掉的哥哥养老的责任了吗?那种事不要啊!我自己都还是靠爷爷养的!让爷爷养两个是不是过分了点?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狯岳——要不先找个零工补贴家用吧……
我妻明石不知道自己弟弟思考得有多长远,兴致勃勃道:“这可是可求不可遇的好机会哟,善逸, 想想吧,不需要去斩杀鬼就能舒舒服服地跨越阶级成为柱,比天上掉的馅饼还要香, 只要你配合我,哥哥保证你职位十拿九稳。”
“小时候, 你还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掉了也有毒,吃的人不是丢了左半脑的傻瓜, 就是右半脑空空的白痴。”我妻善逸还在想补贴家用的事,条件反射地怼了一句。
我妻明石脸皮厚:“没错, 但这是哥哥给你的馅饼,可以吃。”
我妻善逸一句“我信你个鬼”咽回去, 死鱼眼看他:“那你说说, 你要怎么让我当上柱?”
“山人自有妙计, ”我妻明石拍拍十四岁却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善逸只要听哥哥的话,很快就能实现阶层跳跃了!”
温暖的室内,被亲哥搂着肩膀,我妻善逸硬是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有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柳生润一郎:你不要弟弟君去炼狱那边卧底了?]
[我妻明石:既然可以自己捧一个柱,何必去求别人,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
[柳生润一郎:在下觉得这句话不是用在这里的。]
[源非缘:听老爷爷说,弟弟君的剑术没有达到柱的级别,那就算明石把杀掉童磨的功劳交给弟弟君,也很快会露馅的吧?]
[我妻明石:所以我们要做得更周全一点,要顶替就要让善逸全部顶上,给他叠资源!往死里叠!]
[早乙女正义:……如果那样,万一失败,沉没资本可就大了。]
[我妻明石:但我们(排除善逸)总不会亏的~]
[墨菲:默哀一秒弟弟君。]
[早乙女正义:点蜡。]
[柳生润一郎:……]
[源非缘:……]
[柳生润一郎:你们都TM不会说人话了吗!]
[我妻明石:嘛,总结下来是很淳朴的逻辑——投鼠忌器。]
*
三天后。
经过医院的系统检查,狯岳身上的伤势没有大碍,内脏没有受损,多是外伤,年轻人恢复能力强,配合适当的营养补充,最多半个月内就能恢复到被撞前的健康状态,但他的失忆症却正相反,棘手得要命。
“不行啊……”
上了年纪的医生摸了摸自己胡子,对前来确认狯岳身体情况的桑岛慈悟郎摇头叹气,一副狯岳命不久矣的样子,吓得桑岛慈悟郎当即捂着心口吐魂。
“无论如何,请您再想想办法!”桑岛慈悟郎悲痛道,“狯岳他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在等着他啊!”
站在后面的我妻善逸更是肉眼可见地瑟瑟发抖起来,毕竟撞人的是他亲哥同伴,四舍五入就是他亲哥撞了他尊敬的师兄!
“不行啊,”医生摇头,“我们医院的检查器械不行啊,查不出他脑子里是哪块不对劲。”
桑岛慈悟郎&我妻善逸:“……”说话大喘气是要遭天谴的!
“哈哈,难怪你们跑到京都郊外开医院,”无所事事的我妻明石笑着弹了弹挂在架子上的听诊器,“上世纪就有人用X光拍摄人体影像啦,你们医院连这都做不到,活该被排挤出城市中心……”
同样旁听的墨菲见到医生眼中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凶狠目光,很识趣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kp:暗投 ??]
“啪。”
我妻明石被丢出门外,屁股跟地板亲密接触,身后医生办公室的门对他关闭,掀起的风充满不耐烦。
“啧,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暴躁玻璃心……对年轻人都没有包容心的话,接下来生意更冷淡的时候要怎么度过啊……”我妻明石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嘟嚷着站起来去往病房。
医院位处于群山与城市之间,设施简陋,上头拨款有限,护士医生都是最低限度,唯独医院建筑刚起了没几年,病房陈设还显得比较新,不过毕竟地处偏僻,在使用的病房只有一个,没有迷路的可能。
隔着一段距离,我妻明石就看见源非缘在病房外偷听。
我妻明石:非缘也堕落了啊!
我妻明石想都没想就跟着一起堕落,两人站在病房外,病房门用的不是什么好的隔音材料,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你也不想被那个正直的老先生知道你勒索的事情吧,狯岳?”
我妻明石:……
(=,=)→(☆v☆)
难道是我想得那样吗!刺激!
我妻明石更加专心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病房内如他所料,正在进行见不得人的交易。
“切,假正经,”狯岳半是不屑半是愠怒,“你又没有损失,没谈拢的事还拿出来说,你真以为有人会信吗?!我可是失忆状态啊,谁会相信失忆的人敲诈?”
他也是抓住这一点才会采取那样大胆的行为。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即使失忆了,融入骨内的贪婪果断也没有丝毫褪色,狯岳几乎已经弄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
柳生润一郎:越来越觉得这人才是我妻明石的弟弟。
“我信,”坐在靠窗边缘的早乙女正义开口,他嘴里叼着一个细嘴烟斗,字句模糊,“这种事我也见到别人干过。”
“你们是一伙儿的,说话不算,”狯岳一张帅脸硬是显得邪性,“口说无凭,只要我咬死了没有做,就没有人信,而且我的威胁现在还能继续起效!”
一个是口说无凭,一个人证物证具在,狯岳大可以找个时间溜出去,完成他的威胁。
“现在的少年真是可怕啊。”早乙女正义吐了口烟,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早乙女正义:如何,要让他病逝吗?]
[柳生润一郎:你是什么带恶人吗?]
[早乙女正义:有害的部分要尽快切除,就像危险的员工要早一点清除掉。]
[柳生润一郎:你那是什么黑心企业!]
“话说回来,你其实根本不是敲诈,而是诈骗吧。”
门口出现一个专业人士,他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然后继续道:“当时你记忆一片空白,虽然知道有警署,但你不会相信素未谋面的警察,如果我没猜错,你当时应该是想拿了钱就直接跑路吧,远离我们,远离你的受伤现场,远离你失忆了也厌恶的善逸。”
我妻明石上下扫视了一遍怒视他的少年,发现了什么,失声笑出:“甚至,你现在还这么想,对应慢了不止一拍啊,狯岳小哥。”
[kp:暗投 ??]
狯岳瞳孔骤缩,无意间十指抓皱了被单:“……”
被说中了!
简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一切都被剥开,灵魂中最阴暗隐晦的角落都被观察个透彻——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用指导的语气说!”早乙女正义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这就是你名声从来都洗不白的原因啊!
“歉抱歉抱,”我妻明石故作可爱地敷衍过去,随手拿起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对面,“不过狯岳小哥的诈骗实在是拙劣,这种程度的话,谁都能给他指导。”
[柳生润一郎:我觉得不行。]
[早乙女正义:+1。]
[我妻明石:你俩动手不动口就行了,能够物理诈骗,何必嘴遁。]
“比如,在我眼里,整个诈骗最烂的地方,”我妻明石翘起二郎腿,开始给对方分析,“就是狯岳小哥没有给自己留半条后路,就算你当时骗到了钱财又如何,柳生手上的刀剑你没有看见,还是我们的车太过背景板被你下意识忽略了?恕我直言,就你当时不良于行的情况,诈骗钱财后跑路纯属痴心妄想,而且被激怒的柳生也能有借口将你斩杀,我们会帮忙挖坑,而唯一能救你的善逸是我弟弟,你天然厌恶他证明你们关系不佳,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闭嘴跟我们同流合污。”
[kp:我妻明石心理学80 1D100=??]
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绿色的眼珠不时转动,似乎正在随着我妻明石的假设进行思考,同时粗糙的眉毛皱得越来越深,脸色也越来越差,仿佛蓝色天空被乌云蚕食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