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背叛者的牺牲「18」(2 / 2)

沈听肆没有理他,降下车窗,把脑袋伸出窗外,扫视了一周后又把车窗关了起来。

夏日的热气顺着打开的车窗爬进车内,沈听肆从热浪中转身,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我看想死的人是你吧?”

“前面到处都是警察,不绕路,你要直接闯过去?”

明明只是只是轻轻瞧上那么一眼,汤逸却仿佛有了一种被危险的野兽睥睨的感觉,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拉紧了安全带,闭嘴不说话了。

同一时间的警厅里面,监控器前的一个电脑正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严厅!”小警员激动的嗓音都尖锐了好几分,他颤抖着,双手指着电脑上面被他暂停住的画面,“这里!”

“宋时归!”

大半个月前,沈听肆出现在烈士陵园以后,警方就将他列为了头等的通缉犯。

省厅的画像是根据他八年前的照片画出了他现在的样子,上传到了警方的天眼系统,只要沈听肆出现在南城任何一个地方的监控里,警局这边就会收到警报。

沈听肆刚才摇下车窗四处探查时,附近的一个摄像头正正好好照到了他的脸。

严重华和胡司桁两人一起凑上了前去,看清楚监控里沈听肆的面容的一瞬间,严重华的心脏都好似漏跳了几拍,他指了指旁边副驾驶上的人,“你把这放大一下。”

小警员闻言一点一点的放大了画面,即便这个人戴着口罩,可因为对于汤逸太过于熟悉,严重华还是认出了他,“汤逸。”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考,严重华迅速的安排起了工作,“先不要打草惊蛇,咱们放长线钓大鱼,安排人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哪去,务必要把他们背后的人给一网打尽。”

——

易家这边,易城和管霁雨双手紧握坐在一起,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唯恐错过任何一个来自于绑匪的电话。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那秒针每走一步都仿佛是一柄铁锤重重的敲击在了两人的心上。

管霁雨闭上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时间已经指向七点,可他们的赎金还没有筹备好。

易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公司也是要运转的,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现金流,更何况,绑匪要求的还是把这一个亿的美金全部都给兑换成金条。

冷汗密密麻麻的从毛孔中渗出来,打湿了单薄的衣裳,风一?*? 吹,带来一股彻骨的凉。

恍恍惚惚之间,管霁雨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女儿求救的声音。

“妈妈……妈妈救我……”

“救救我……”

一声一声,撕心裂肺。

等待的时间似乎是格外的漫长,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助力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易总,夫人,金条……金条准备好了!”

管霁雨“噌”等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拔腿就要往外面冲,可因为太过于紧张,双腿抽筋,整个人重重跌在了地上。

膝盖和地板碰撞,发出一声巨响,疼的管霁雨生理性的泪水都落了下来,可她却丝毫不管不顾,爬起来就往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对助理说道,“车钥匙给我。”

易城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试图安慰,“你别着急,千万要冷静,我们跟你一起去,有严警官跟着,不会出事的。”

可管霁雨宛如一只惊弓之鸟,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拼命的摇着头,“不可以!绑匪说了,只能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如果发现报警的话,他们就撕票,我不允许星星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易夫人,你听我说,这些亡命之徒的话不可信,即便拿到了钱,他们也有可能会撕票,交赎金的时候确实你一个人前去,但是我们也会在现场做一番布置,尽可能的确保人质的安全,”严序把自己的警官证举在她的面前,一席话说的格外的诚恳,“请你相信我们,相信华国的人民警察。”

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管霁雨和严序四目相对。

因为此次案件情况特殊,眼前的青年并没有穿警服,但他却站得笔直,那双肩膀似乎能够扛起所有的重量。

漆黑的瞳孔中透露出来的坚定,莫名的让管霁雨一颗心安定了下来。

她眉宇间笼罩的阴霾稍稍散去了一些,身体也没有刚才那样的颤抖了,“好,我相信你们。”

管霁雨独自一个人驱车往前走,易城坐在严序的车里,目光紧紧的跟随着。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码头附近,警方的车停了下来,管霁雨颤抖着手按了按右耳,那里戴着一枚小巧的耳机,是警方这边的最新装备,打造成了耳钉的模样,不会引人怀疑。

严序的声音很快从耳机里传来,“再往前我们就不能去了,易夫人,一切小心。”

管霁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宛若壮胆一般点了点头,无比慎重的将脚踩在油门上,双手握紧方向盘,一点一点的加速。

即将来到九点,太阳早已落山,整个南城都笼罩在了黑夜里,但码头那巨大的探照灯还是照清楚了前方的路,来来往往的工人穿梭其中,卸货的货轮停停走走,十分热闹。

江水在不远处翻滚着,一浪更比一浪高,夜里的风裹挟着江涛化为水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咸的味道。

一个又一个的集装箱在后视镜里飞速撤退,管霁雨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96号面前。

集装箱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周围不见任何的人影,管霁雨绕着集装箱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易欣然。

眼泪似乎又要涌出来了。

管霁雨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大声的朝着周围喊,“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我女儿呢?!”

忽然,集装箱门口响起了一串手机铃声,管继宇冲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两块砖的夹缝里面放着一个年代十分久远的翻盖手机。

这种手机除了接打电话,没有任何的用处,早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管霁雨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迫不及待的喊叫着,“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把金条带过来了,我女儿呢?!快把我女儿还给我!”

“易夫人,你好像忘了我当时和你所说的。”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已经没有了伪装的必要,汤悰钺这一次没有使用变声器,直接用原音说话。

管霁雨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你!”

她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这种冷意几乎透到了骨子里去。

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一记重锤给狠狠的击打了一下,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又好似整个人都泡在了冰水里一般,刺骨的含义不断地透过皮肤渗透进骨头里,冷的她灵魂都好似在颤抖。

是她让女儿住在这个医院里,是她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汤悰钺的身上,是她给了汤悰钺绑架女儿的机会。

巨大的悲哀在这一瞬间灭顶而来,“汤……汤悰钺,”管霁雨泪如雨下,耳朵上的坠子带来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咬牙切齿地喊出了汤悰钺的名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我已经带来了,我女儿到底在哪里?”

她不明白,汤悰钺不可能没有钱,根本没有必要绑架她女儿。

汤悰钺冷笑了一声,“易夫人,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你先违背了承诺,非要让我提醒你,现在就在码头等着抓我的那些警察吗?”

管霁雨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那里,出不来。

悲不自胜的她泪如决堤,“你要我怎么做?”

“按照我说的来,”汤悰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警告,“否则,你只会见到你女儿的尸体。”

“我知道的,我明白,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管霁雨按照汤悰钺所说的,摘下了耳朵上的耳机,又在挂断电话以后,掏出里面的SIM卡折成了两半,把车子里的金条搬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她这是要做什么?”在管霁雨把耳机摘掉的一瞬间,严序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绑匪并没有出现在96号集装箱,管霁雨和对方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他们也一无所知,唯一所了解的就是这个绑匪是汤悰钺。

严序第一时间安排了警员包围96号集装箱,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当他们过来的时候,管霁雨已经开着车朝一辆货轮而去了,这辆货轮很是庞大,车子能够直接开上去。

这种货轮里头的工作人员恐怕都得有上千个,一旦管霁雨进入货轮,再想要找到她,可又要费好一番功夫。

在这个时间差里,足够绑匪拿着钱逃之夭夭。

但严序并没有那个资格让这么大的一艘货轮停下来,他迅速的向上级打了报告,“严厅……”

才说了两个字,严重华就打断了他,“我都知道了,胡厅已经申请了海关的同志配合我们行动,你现在的任务是疏散周围的群众,不要造成意外的伤亡。”

严序有些迟疑,“这么大的动静,绑匪肯定会发现,万一人质……”

严重华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声音敲了敲严序的车窗,“服从命令。”

“是!”严序眼睛一亮,打开车门走出来,“您怎么来了?”

严重华目光盯紧前方的那艘货轮,缓缓吐露出几个字眼,“来瓮中捉鳖。”

其实早在仁济医院的负四层情况暴露出来的时候,警方这边就可以将他们给一锅端了,但仅仅是抓住泰森和汤家父子是远远不够的。

甸北那边还有一个顾引鹤与泰森合作。

这个人手里头掌握着好几条货运的航线,泰森园区里的许多人都是通过他的货轮送过去的,只有把这个人也一并端了,才能够彻底的将这一条买卖人口,贩卖器官,电信诈骗的产业链彻底摧毁。

此时,顾引鹤和泰森双方已经碰面,钓鱼执法至此,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警方这边已经在竭尽可能的疏散群众,但此时是汛期,码头各行各业的工作人员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疏散的完。

而且他们的行动也已经被发现。

顾引鹤掸了掸胆熨烫的笔挺的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蔑视的扫了一眼费恒,指桑骂槐道,“真是废物,还要我来给你擦屁股。”

他原以为他把泰森送到华国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没过多长时间又让他来接,还又多了汤家父子。

要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些把柄握在这些人手里,他真的恨不得让他们都被警察抓了算了。

费恒低着头,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是我办事不力,顾老板别生气。”

泰森紧锁的眉心一直未曾打开,脸色沉的几乎都快要滴出水来,可这是他第二次有求于顾引鹤,也没法现在就撕破脸。

他走过去一脚踹在费恒的腿上,直接把人踹的跪倒在地,“还不赶紧认错?”

费恒头磕的梆梆响,“是我的错,顾老板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我就是个废物,不值得您生气。”

“行了行了,一边去,”顾引鹤淡淡瞥他一眼,满脸都是嫌弃,“去看看人来了没。”

管霁雨开车来到货轮里头,看到这么多的男人,手里头还拿着枪,吓得心肝狠狠颤了颤,可为了易欣然的安危,她还是鼓足了勇气,“我已经把钱带来了,我女儿呢?”

没有人理她,费恒眼疾手快地爬起来,将车上的金条都搬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清点。

确认里头的金条都是真的,费恒点了点头,安排人把东西收了起来,随后指向管霁雨,“她怎么办?”

“先留着吧。”顾引鹤略一沉思后说道,留个人质在手,说不定后面还有用。

“顾老板,不如让她自己回去,”沈听肆担心一会若是开火了,他可能护不住管霁雨,“人质在精不在多,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麻烦,小女孩更加好控制。”

顾引鹤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不行!”管霁雨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我已经把钱给你们了,我要见到我女儿,我要带她平安回去!”

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指在了管霁雨的额头上,“你自己走下去,还是说,你想要去见阎王?”

沈听肆眉目微动,“易夫人,你现在离开才是对你女儿最好的保护。”

管霁雨没有办法,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争得过这些亡命之徒?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四处观察着,想要将这里头的情况和路线牢牢的记在脑海里,为自己的女儿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这艘货轮已经暴露,不可能平安的开到甸北去了,但幸好他们还有第二套方案。

众人搬了金条,从货轮的底舱出去,那里停着两艘小船。

只要他们坐到船上,再偷偷的靠岸,趁着现在警方疏散人群码头正乱着,逃进市里头去再借机出国,就可以彻底的自由了。

可等到他们乘坐小船上了岸,这一处提前看好的,处于探照灯照不到的地方,本该一片阴影的区域,却骤然间变得灯火通明。

四周早已经围满了警察,枪口齐刷刷的对了过来。

“宋时归……”聚在一起的灯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严序的目光隔着人群和沈听肆对在一起,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

将枪炮握在手中,让枪口对准自己昔日的同志,下手毫不犹豫,比谁都狠戾。

如此行径,比之那泰森所做之事还要可恶千千万万倍!

信仰崩塌,也不外如是了。

严序此时对待沈听肆的态度,就宛若是那曾经疯狂追求爱豆的狂热粉丝脱粉回踩。

恨比爱要更加漫长。

他握着枪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沈听肆也瞧见了严序,唇角轻轻勾了勾,无声的吐露出几个字眼,“师弟,好久不见。”

江风卷着他霜色的衣袂,让严序的目光都恍惚了几分,他似乎感觉眼前的人,恍若要乘风而去了。

严重华站在人群里,举着喇叭,“泰哥,顾老板,还有……汤院长。”

他一个一个的喊着名字,仿佛是老友的叙旧,“大晚上的,诸位这是准备到哪去?”

泰森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第二个计划只有他为数不多亲近的人知道,码头这么大的区域,他们刚刚上岸就被围住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人里头有叛徒。

顾引鹤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是谁?!”

阴狠的声音响起,似是恨不得要喝其血啖其肉了。

他猛然间抓过沈听肆身旁的小女孩,那女孩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只脸上套了一个袋子,看不清楚长相。

顾引鹤的枪就抵在小女孩的脑袋上,他不管究竟是谁出卖了他,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是保命,“对面的警官,如果你不想让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命丧于此,我劝你最好还是让开一条路。”

管霁雨的表情宛如天崩地裂,一抹极致的痛苦瞬间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嘶哑着嗓音,“欣欣——”

“怎么办……我女儿……”易城也瞬间变得六神无主了起来。

严重华还在犹豫,顾引鹤手下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小女孩似乎是吃痛,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呻/吟声,顾引鹤继续威胁,“这位警官,我手里头的枪他可不长眼睛。”

“我的欣欣……”管霁雨哭的肝肠寸断,整个人彻底的崩溃。

“好,我答应你!”严重华挥了挥手,让开了一条路。

泰森手下的人有点多,他们目前只准备了两辆车,根本坐不下,危急关头,再也顾不得曾经的上下级,一群人为了争夺这为数不多的逃跑名额,竟是直接动起了手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泰森,昆卡,以及顾引鹤带着人质,和沈听肆上了一辆车。

费恒,王钟宪带着汤家父子和另外一名小弟坐上了另外一辆车。

而其余跟着他们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车门被锁住,自己被关在外面,面对那数量多于他们几十倍的警察。

严序的眼眸暗了暗,伸出手往前一挥,“带走。”

这些人都只是小喽罗,坐在车里头的那些,才是大头。

沈听肆开着车一路往人多的地方行驶,试图通过拥堵的车流来抵挡住警方的围堵,可最终也没有彻底的甩开警察。

没有办法,只能够启用后续方案,往市中心开。

这是一条夜市步行街,沈听肆横冲直撞的撞开了拦路的警示牌,把车子停在了巨大的广告牌下。

与此同时,泰森朝天开了一枪。

突如其来的车辆和枪声,惊得步行街上的人群立马变得慌乱了起来。

今天是周末,整条夜市步行街加起来有一两万人,一旦造成伤亡那就是大规模的。

“让你的人后退,”泰森打开了汤家父乘坐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面堆放着满满一后备箱的炸药,上面只有十分钟的倒计时,泰森毫不犹豫的拍了下去,燕神阴冷如刀,“警官,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里血流成河吧?”

顾引鹤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他难得的给了泰森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想到你还准备了这样的后招。”

严重华那一向尽在掌握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坍塌。

十分钟的时间,慌乱的人群根本没办法彻底散开,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更要命的是,他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现场根本没有会爆破的警察!

十分钟,只有十分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沈听肆趁着泰森放松警惕,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枪,怼在了顾引鹤的后脑勺上。

现在不比20年前,枪支弹药禁的厉害,泰森偷渡过来也就藏了这么一把,沈听肆之前一直顾及着他手里有武器,此时倒不必再害怕了。

方才在码头的时候,他也试图夺枪,但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

“放开这个小姑娘。”

顾引鹤的脖子一下子崩直了,瞳孔当中有着极力掩盖的错愕,“你才是那个叛徒。”

泰森的喉咙艰难的动了一下,满脸是抑制不住的惊诧,“是你……枉我那么信任你。”

沈听肆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刹那间,如冷玉碎,似冰山消,“我是一名警察,从前是,现在也是,何来的叛徒一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落在了周围警察的耳朵里。

严序感觉自己的心口传来了一阵仿佛被噬咬一般的疼痛。

什么意思?

他竟是从未背叛过他们的信仰吗?

若说刚才他们还有逃脱的机会,此刻便是插上翅膀也难以离开了,顾引鹤扔了手里的枪,“我争取宽大处理……”

警察一拥而上,将所有人都压了起来,唯有沈听肆还留在原地。

就在给泰森带上手铐的刹那间,他却突然哈哈大笑,“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这些炸药是我自制的,根本没有办法拆掉,宋时归,是我眼拙看错了人,我认栽。”

“但是……有这么多人和我陪葬,我不亏!”

“我不亏!”

泰森被押上了警车,哈哈的笑声却依旧回荡在夜空中。

严重华的目光落在那辆车上,时间紧急,他来不及和沈听肆说,只迅速的关上了后备箱,可就在他准备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的刹那间,有一道比他更快的人影钻了进去。

车窗的玻璃并没有关上,沈听肆抬头定定的望着严重华,“但愿我……没有让您失望。”

说完这话,他转动方向盘,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

剧情里,是严重华驶离了这辆危险的车,这一次换他来。

“你回来!”严重华惊呼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他飞快的坐上警车,“快追!”

严序还没有从沈听肆是卧底的的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沈听肆就已经再次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的声音仿佛是被砂纸磨过,又仿佛是喉咙里烧着一团火,哑的厉害,“宋时归……”

“你会死的。”

越往市郊行驶,路上的车辆就越少,沈听肆死踩油门,车子不要命一般的往前开,轮胎摩擦在地面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还有八分钟的时间,他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个死孩子!”严重华的心脏病都快要被吓出来了,他这么一个老东西,死了就死了,年轻的孩子却还有着未来啊!

当初他的选择已经牺牲过沈听肆一次了,好不容易这些人都在今天被一网打尽,卧底生涯也终于结束,可以恢复警察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偏偏却又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百年之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沈听肆的父母?

可是警方这边的车子上面坐了人,开车的警察也不敢如沈听肆那样只顾着猛踩油门,即便他们已经拼尽全力的追了,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听肆的车子越走越远。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一滴晶莹的泪,无声坠落。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里宛若惊雷般落下,漆黑的夜空中,火光冲天。

热浪滚滚袭来,猩红的火苗熊熊燃烧,空气都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车子被炸了个四分五裂,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在火光的映衬中,一个刻着警号的铁片卷曲着,悄然落下。

警号009178,二十年前被尘封,九年前重启。

可这一次,却再也不会有一个血亲让其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