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坤手底下还带了其他的艺人,周祈越在他这里是最排不上号的,因此,即便今天是一公的录制,他也没有陪着来。
“喂,凌老师啊?”电话刚一接通,陈新坤的声音就变得谄媚了起来。
周祈越之所以能够参与这个综艺的录制,除了他自身长相条件过硬以外,就是他提前被原主凌星眠给预订了。
只不过,凌星眠虽然收了这份所谓的“大礼”,但却并没有对周祈越提出任何的要求,周祈越现如今还是干干净净的“处子”。
陈新坤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满意,他已经将周祈越调教好了,如果凌星眠不对他下手的话,以后还能够送给身份更高的金主。
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陈新坤都已经在打听圈子里头哪个金主对这种年轻又干净的小鲜肉感兴趣了。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周祈越凭借着这样一张出众的脸,竟然在一公获得了全场最低分。
如果直接一轮游就被淘汰的话,那前面的付出就全部都打水漂了,所以陈新坤盯上了沈听肆手里的那张s卡。
“是我,有什么事?”沈听肆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听不出来喜怒。
陈新坤带着几分讨好试探着,“义公的打分情况已经出来了,我们周祈越目前是全场最低分,我就是想要问一下凌老师,对于他的表现怎么看呢?”
沈听肆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过来,“周同学嘛,长相是足够的,但这个演技还是有一些不足之处啊。”
陈新坤瞬间变得诚惶诚恐了起来,“凌老师,小周的情况我也了解,但是他还年轻嘛,才刚刚十八岁,还您看有什么需要的您就给调教调教,要怎么惩罚都由您说了算。”
沈听肆就像是那些公司年会上罗里罗嗦的老总一样,给出了一些态度,话却又不完全说清楚,“演技嘛,也不是不能够教,只不过我负责的是B组的学员,小周在C组,就算是我想要给他额外指导一下,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陈新坤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关键,“那按照凌老师来看,不如我让小周录制结束以后,单独去找您一趟,您再好好教教他如何?”
沈听肆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一副很是心动的模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啊?啥意思?】9999还有些懵,【宿主,你要单独教男主演技吗?】
【但是这样的话,你可能会和杨传牧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吧,毕竟男主是他手底下的学员。】
沈听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9999还是太单纯了一些,他轻叹一声,【没事,玩去吧。】
原主凌星眠一开始也没想着要收了周祈越,毕竟他自己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再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拉下水。
而且他觉得自己和周祈越的经历很像,在这个节目中处处关照周祈越,在他一点一点的调教下,等到三次公演全部结束以后,周祈越不负众望的拿到了最高分。
可却也正因如此,周祈越又落到了别人的眼中。
凌星眠无奈,只能将周祈越纳为了自己的人,还因为这个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周祈越是一只磨牙吮血的烈狗,是一匹不服教化的野狼,早年间,为了一口饭吃,敢拿着刀子和别人拼命。
即使后来的他看起来温顺的很,性子早已经被磨了下来,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绵羊。
可他的骨子里始终是那匹乖张桀骜的狼。
他一点都不乖,他时时刻刻想着弄死凌星眠。
现在的周祈越他年纪还小,手段也不够老练,甚至有时候还不太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所以沈听肆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把人给要过来了。
沈听肆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周祈越已经被洗刷干净送了过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真丝衬衫,和同样材质的黑色长裤。
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白皙的胸膛。
周祈越安静的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神色,手腕用一根软皮绳子绑了起来,背在身后。
他似乎是挣扎过,手腕被勒出了几道显眼的红痕,衬的那双精致漂亮的手,竟有几分诱人。
周祈越不言不语,只一个劲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似乎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
陈新坤在一旁搓搓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凌老师,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小周年纪小,不懂事,可能在录制的过程中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沈听肆微微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嗯。”
陈新坤面露喜色,紧接着转身一巴掌拍在了周祈越的后脑勺上,声色俱厉的说道,“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凌老师愿意提拔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要感恩戴德,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弄一些有的没的幺蛾子,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周祈越仿佛是一个没有痛觉的木头,即使被打了,他依旧安静的跪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说完这话的陈新坤又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在沈听肆的面前上演了一副川剧变脸,“凌老师人,我就交给你了,您先忙着,我走了。”
“好,”沈听肆点头,“慢走,不送。”
陈新坤转身离开,还特别贴心的帮沈听肆关上了房门。
瞬间房间变得静悄悄的,安静的周祈越能够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他的心在冷笑,在嘲讽。
这世界本就如此,早已经烂透了。
沈听肆没有说话,走到软皮沙发上,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见沈听肆一直没有其他的动作,周祈越自顾自的抬起了头,他知道,这是上位者在等待着他这样的狗主动低头。
周祈越晃了晃肩膀,让供血不足的手臂稍微舒服了一些,突兀的开了口,“有烟吗?”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些尼古丁,否则的话,他会控制不住体内暴戾的情绪。
沈听肆从书本中抬起眼,“没有,我不抽烟。”
周祈越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我想抽。”
“抽烟不好,有害健康。”沈听肆认真的盯着他。
周祈越绷着一张脸,坚持着,“可我就是想抽。”
“可以,”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似乎谁先低头谁就输了,半晌过后,沈听肆点头同意,“我让何年去给你买。”
语毕,他拿出手机给何年打了个电话,等待的间隙,沈听肆也没有让周祈越起来,只是继续刚才的书看。
他双腿交叠在一起,全部的心神都被书本所吸引,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周祈越。
片刻之后,何年带着烟和打火机走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周祈越眼皮跳了跳,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东西递给了沈听肆,“凌老师,你要的东西。”
“嗯,”沈听肆轻哼一声,扬起下巴,示意门口的方向,“你可以离开了。”
“砰——”
一声轻响,整个房间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沈听肆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拆开那包香烟,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用打火机点燃,掐着香烟的中间位置,塞到了周祈越的嘴边。
周祈越猛吸了一大口,大量的烟雾猝不及防的被吸出来,没有办法全部过渡到肺里去,直接从周祈越的鼻子涌了出来,呛的他直咳嗽。
沈听肆莞尔,低眸瞧着周祈越狼狈的样子,询问了一声,“还抽吗?”
“抽!”周祈越毫不迟疑地回答着。
他将脖子伸过去,再次吸了一大口,比刚才更急更狠,直呛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他却在笑,笑得张扬又肆意,“凌老师,你没尝过尼古丁的味道,不妨现在试一试。”
“可倘若我不想试呢?”
沈听肆掐着周祈越的下巴,他被迫仰起了头,黑色的碎发垂在额角,整张脸都透着股不太正常的苍白。
只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猩红的烟头里微微缩了缩。
周祈越呛的整张脸通红,生理性的泪水都不由得盈满了眼眶,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了。
可他跪在地上的脊背又挺着笔直,浑身上下都带着股宁折不弯的味道。
沈听肆也不着急,就这样举着烟,直到周祈越将一整根香烟都给抽完了。
他从盒子里头取出一根新的,垂眸问周祈越,“还来吗?”
周祈越有些诧异的看着沈听肆,似乎有些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好说话。
但他心里头也清楚,这一切,不过都只是表象罢了。
其实周祈越没有那么爱抽烟。
只是他不想喝酒,不想如同他那个人渣父亲一样,喝醉了以后到处撒酒疯。
他只能够用尼古丁去麻痹自己,似乎这样就可以短暂的逃避这个烂透了的人生。
只是之前周祈越每次抽烟的时候,总有人不停的劝他,这次沈听肆偏偏同意让他抽了,却又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周祈越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了。”
沈听肆没有喊他起来,他也就这样一直跪着。
一条狗,在金主面前是没有所谓的人权的。
沈听肆将香烟和打火机都收了起来,椅子拉的离周祈越近了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周祈越跪在地上。
两人的视线差却神奇的拉近了。
沈听肆伸手掐住了周祈越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了一些,仔细的端详着。
周祈越听到自己将来的金主在他耳边轻声开口,“你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
他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脸上强行挤出一抹温和无害的笑,“能得到凌老师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周祈越笑的很是乖顺,仿佛是一只无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但沈听肆知道,这其实是一匹吃人血,喝人肉的狼,只要稍微给他一点机会,他就会彻底的将自己给撕碎。
不过没关系,沈听肆需要这匹狼更加凶恶一些。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得了最低分,真是可惜了。”
沈听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祈越,不断地加重着手下的力道,周祈越的下巴被捏的通红,泛着股隐隐的痛。
但其实这些疼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不得什么,他早已经承受过了比这千倍万倍的疼痛,这点痛楚完全不值一提。
周祈越被经纪人发现的那一天,他正在和一群混混一块打架,那些人平常在他的手里收好处也就罢了,可那天他们却骂他的妈妈。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渣,妈妈能够抛下他们离开,他其实是庆幸的,庆幸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怀揣着对于生活的希望,还能够活下去。
当初妈妈离开的时候,周祈越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被打的浑身都是伤的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迟疑着走了。
周祈越没有想要挽留的想法,也没有起身去追。
他只想着走吧,走远一点,走的再远一点,远远的离开这个烂透了的家。
他姓周,身上流淌着和那个人渣同样的血,他没有资格让母亲因为他留下来。
所有人都在说她是抛夫弃子的渣女,周祈越却从未恨过她半分。
他只恨当时的自己太过于年幼,太过于渺小,没有办法带着母亲从那个苦海当中脱离出来。
所以当那些混混们辱骂他的母亲,言语间极尽恶毒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的和他们动了手。
但终究是混混人多势众,周祈越几乎是拼了命,还是吃了大亏,被打得满头是血,还被打断了一条胳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却被陈新坤一眼相中了。
十五岁的少年人,自小无人管教,凶狠的像个狼崽子一样,即便满身满脸都是血,却依旧能够看出那格外优秀的骨相。
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
这样的一副好相貌,不进娱乐圈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时的周祈越尚未成年,他的经济约是陈新坤和周父签的,他所赚到的所有的钱也全部都会打到周父的卡上,甚至为了他逃跑,以防失去这么一个经济来源,周父藏起了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牢牢的把控住了周祈越的命脉。
一开始的周祈越是不愿意的,他像是一匹磨牙吮血的狼,不服管教,桀骜难驯,无数次的逃跑,被抓回来,挨打,然后又继续逃跑,被抓回来,继续挨打,反反复复,多到几乎数不清楚。
但陈新坤是什么人,为了更多的利益,为了更高的地位,他可以不择手段。
思索再三之后,他找了一个娱乐圈里头三线的艺人和他打配合。
他将周祈越送给了那个三线艺人。
三线艺人一开始对周祈越关怀备至,心疼他曾经受过的伤,可怜他曾经的境遇,一点一点的温暖着他那颗冷硬的心,无孔不入的渗入到他的生活里。
周祈越以为这个三线艺人是他悲惨人生的救赎,是他一眼望不到头的暗黑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可就在他对三线艺人敞开了心扉,软化了情绪,真的开始将这个三线艺人当做自己的依靠的时候。
三线艺人却和陈新坤一起给了他当头一击。
所有的温存都变成了虚无的幻境,前一刻还在云端之上的周祈越,下一秒就坠入到了无尽的深渊里。
仿佛掉进了寒冷的沼泽地,淤泥裹满了周祈越的全身,冷水渗透进他的鼻腔和耳朵,他拼了命的挣扎,却是越陷越深。
直到最后,彻底的和世俗沉沦。
周祈越由一匹带着锋利獠牙的恶狼,驯化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宠物犬。
他的脖子上被扣上了牵引绳,绳子的一端牵在了金主的手中,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狗仗人势,呲着牙冲外人吼,他也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一条乖顺的狗,摇着尾巴,乖乖低头。
这样一只驯化完全的宠物犬,被陈新坤打包送给了原主凌星眠。
凌星眠从未对周祈越做些什么,沈听肆就更加不可能了。
只不过人已经送了过来,也没办法现在直接还回去,否则的话,周祈越会遭受更多的折磨。
“起来吧,别跪着了。”沈听肆大发慈悲的开了口。
周祈越抿了抿唇,无比乖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那双被碎发遮挡住了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曾经,无比痛恨幼年时的自己,那样的无力。
而现如今的他,依旧怨恨自己的无能。
无能到他明知道自己会被送上一个男人的床,却反驳不了半点,做不出任何的抵抗。
周祈越的心里头生出了些许烦躁,他不知道沈听肆将会给他带来怎样新一轮的折磨,这种未知,往往让他格外的难受。
他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甩了出去,公式化的勾起唇瓣,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等待着金主的临幸。
沈听肆轻叹了一声,走到周祈越的背后,伸手将他手腕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
绑的时间有些久了,腕上一片红痕,长久的血液不流通,微微发肿,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沈听肆屈身,没有经过允许就直接拉过周祈越的手,指腹轻轻触碰在了手腕的红肿处。
周祈越的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很想将自己的手给抽过来,藏在后背,可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沈听肆听不清楚情绪的声音传来,“疼不疼?”
周祈越无甚表情地回答着,“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