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眼熟……
禅院甚尔用手扶上自己的后颈,好像在哪见过。
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禅院甚尔漠然地走了。
就这么走了?!!
花石愣住,心想好歹两人也有一面之缘,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会得救。
他说不出来什么原因,但是就像所有动漫的主人公一样,自己神奇地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总应有些冥冥之中的力量护佑着他,他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禅院甚尔会成为撕破阴霾的曙光,他会把他从这个冰冷的地狱带走,然后花石会联系上五条,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他依旧能过上暖融融的、蜜糖般的生活。
这般无功无过地过十年,他也能顺利地回到现实生活当中。
花石看着禅院甚尔远去的背影,想喊出声,但是因为长时间缺水,嗓子已经不能发声了。
他蜷缩起自己的身子,至少这样能让自己身上的暖意消散地更慢一些。
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
冻死在禅院家?
不可能吧……
“哐当”一声,仓库的大门被推开,仓库外的白雪飘飘扬扬地撒了进来。
一个男孩站在仓库大门的正门口。
他的身影逆着光,花石看不清面孔,只能大概看出一个黑影。
悟吗!?
花石几乎要激动地呼喊出声了,果然是你啊五条悟,他就知道……
来人走到他面前,他张开的嘴却讪讪合上。
是禅院直哉。
直哉踏步迈进仓库,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大衣和一个袋子。
他身边的侍卫顺从地关上里仓库的门。
仓库又恢复了昏暗的样子,直哉弯下腰,把大衣铺在辰川的身上,说:“你很冷吧。”
大衣是皮制的,内里是毛茸茸的内胆,裹上的一瞬间就隔绝了寒冷,花石用力裹紧大衣,防止沉甸甸的大衣滑下来。
他这才仰着头看直哉,对方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十分深邃。
几乎让花石产生了些温暖的错觉。
直哉把手里的塑料袋提起来,在花石眼前晃一晃:“你很久没有吃饭了吧。”
透明的塑料袋里是牛奶和几个海苔包裹着的饭团。
花石点点头,他想伸手接过直哉手中的食物,但某种出于动物般的直觉,他停下了动作,只是坐在地上警惕的看着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很饿吗。”
“我知道你是人哦,毕竟禅院家还是有不少没有咒力的废物的。”他扁扁嘴说道,“你这么久不吃不喝,忍饥受冻的,好可怜。”
“你之前是和五条悟一起生活的吧,他是怎么对你的呢?”
“应该不错?”
“听说他现在一直在五条家找你呢,哈哈哈哈……”
他笑着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些饭团和水。
“不说这些了,我是来给你带吃的的。”
花石迟疑的盯着他。
直哉举着饭团,凑近直视花石的眼睛,说:“你哭了欸,好可爱——我也不忍心你这么可怜的呆在这里,但是食物我也不能白给你,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拿着饭团在花石面前晃了晃:“你‘汪’一声,我就让你吃一口。”
饭团是刚刚加热过的,在直哉的手里冒着腾腾的热气,米饭的香味散发开来,引得花石吞了一口口水。
变态。
果然不是好人……
花石没有说话,扭过了头。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度十分寂静。
“欸?”身前传来直哉的声音,“你不饿吗。”
接着是塑料袋的翻折声,饭团被人掰开,露出里面酱烧的肉馅。
花石眼角的余光盯住饭团。
好香。
吞下去一点很温暖吧。
可是……
花石顿了顿,于顷刻之间张口朝直哉手上的饭团咬去。
直哉的反应更为迅速,他手臂一收,一脚把花石踢翻在地。
五条悟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我都要会背了。】
【困,我去睡觉了。】花石睡了过去。
五条悟:【……】深呼吸……花石想。
花石心想,就像打怪一样,没什么不同,斩断这个咒灵,然后……
花石的手紧握着天逆鉾,仰视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咒灵,手以一种不可察觉的幅度在微微颤抖着。
他的嘴唇也不住地抖动着。
他举起天逆鉾对准咒灵挥下,可是因为没有咒力加持的缘故,只在咒灵的身上割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咒灵的触角把他悬空卷了起来,感受到身侧不断压紧的力度,花石肺部的气息逐渐缺少,缺氧使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脑海中闪现一幕幕画面,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
没有人会来救他。花石垂下眼睫:“……”
“那我走了。”禅院直哉不准备再折腾下去,他扭头就走。
但他没走几步就顿住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朝下看,一双手拉住了他的靴子。
“别走……”
眼前的黑发少年垂头道。
过长的黑发完全垂了下来,掩盖住了少年的神情。
禅院直哉兴奋地笑了。他抓住花石的头发,提起,眼前的少年满脸的尘土,双目无神,脸侧有擦伤,应该是刚才被他踢的那一脚所致。
真是好表情,他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
发给五条悟怎么样?
直哉心想。
他把照片点了“保存”。
他笑道:“不错,乖狗狗就是要奖励的。”
直哉后退几步,挥臂抡出一个圆,把那袋食物丢到仓库外面。
花石眼含惊讶地看着他。
他好像这个时候才真正接触到了这个世界,残酷而冰冷。
他不是在玩什么通关游戏,也不是在做什么任务,更不是什么在扮演什么角色,什么无功无过地过十年然后回到现实生活啊……
开什么玩笑?!!
他切切实实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重新获得了一条生命,这条生命和他前世的生命一样珍贵。
这是一个咒术的世界。有吃人的咒灵,作恶的诅咒师,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普通人因为咒灵和诅咒师而死亡。
蠢货!!之前准备随随便便过活的自己就是个蠢货!
自己绝对、绝对要活下来。
他隔空和与禅院直哉的眼神对视。
原来禅院直哉并没有走,而是抱臂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他。
这个人
在这一刻,畏惧困惑和恐慌偃旗息鼓,名为愤怒的火焰在花石的胸腔里熊熊燃烧着。
这里的生活是如此的真实,而且……
而且自己在这里所受的所有屈辱与折磨,他也要亲手尽数奉还。
花石能感觉到手上的天逆鉾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火焰。
这是咒力,五条悟曾经教过他怎么释放咒力,但自己之前一直没有成功过。
他双手握住天逆鉾,这个价值上亿的特级咒具,在无垠的黑暗中闪着仿佛能够撕破一切的寒光。
用力下劈——
强烈的白光照亮了整个仓库,在好像烧焦物品的“滋滋”作响声中,蛞蝓咒灵嘶鸣着松开了花石,他身体被花石一切为二,黑色的血浆一样的东西恍若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花石摔在地上,黑色的血浆溅在他脸上,转瞬化成灰散去了。
他听着耳边扔不停的念叨声,把手搭在脸上。
确实,好无聊。
自己之前是怎么忍受的了的?
这么简洁?
快快快。
花石英规迫不及待地点开自己右上角的技能树窗口:
【威尔逊的技能树(目前点数:1)】:
【1.请君勿死(可解锁)】
【2.人间失格(可解锁)】
【3.月下兽(可解锁)】
【4.独步吟客(可解锁)】
第 37 章 第 37 章
花石英规盯着面板上的四个选项愣在原地。
这都什么?
像是技能名字,但是没有介绍吗?
【威尔逊的技能树(目前点数:1)】:
【1.请君勿死(可解锁)】
【2.人间失格(可解锁)】
【3.月下兽(可解锁)】
【4.独步吟客(可解锁)】
详情呢?
狗系统?
脑海中没有回应。
也许长摁会显示详情?
花石英规试探着摁了选项一。
系统:【叮咚!!绑……】!禅院直哉愣住。
什么?五条宅。
昨天是神子的9岁生日,整个五条家的人忙活请神送神、布置场地、宴请宾客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因此早上都纷纷睡了过去,清晨是一反往常的寂静。
可这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悟大人——”
“悟大人,那位大人正在——”
五条悟步履匆匆,无视掉缀在他身后不住提醒的随从,他拉开拉门,径直来到了五条家主的面前。
五条家主正坐在房间中央品茶。
他是个老头子,须发尽白,面前是一张简约的檀木茶桌,上面被刻出一道繁复的凹槽,清水汩汩地从凹槽一端流到里另一端,老头子头也不抬地在借着这些清水清洗茶具。
五条悟道:“你来我房间了。”
老人仍旧忙着手中的茶具:“悟,虽然我们是亲人,但是在正规场合你应该称呼老朽为父亲才对。”
五条悟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虽然他幼年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凭着那些记忆敢肯定眼前的这个老人并不是自己的父亲。
而且按这个老家伙的年龄,说是他爷爷还差不多。
五条悟想起他昨晚过完生日回去后空荡荡的屋子,以及一些细微的咒力残骸,锁链拖拽的痕迹,这些马脚都指向了眼前的老人。
花石去哪里了,他必须从这个老家伙口中问出来。
五条悟只好喊:“父亲。”
老人欣慰地笑了:“这才对嘛,悟。”
他伸手想抚上五条悟的头发,但被五条悟躲过,五条家主的手顿了顿,僵硬在半空一阵子后又缩了回去,道:“老朽的确在昨天进了你的房间,十分抱歉。”
“你是不是拿走了一把匕首?禅院家送我的那把?”五条悟紧紧盯着五条家主,观察他的反应。
没想到五条家主的眼中坦坦荡荡,直接坦白道:“我是拿走了,那里面有不好的东西,会对悟的健康带来威胁。”
威胁?
不好的东西?
隐隐察觉些不对,五条悟的气息有些颤抖:“……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叫人处理掉了,不过不用惋惜,禅院家出于补偿又送来了新的……”
“处理掉了?!!”
五条家主神情平静,说道:“那个咒具里面有个一级咒灵,已经被祓除了。”
那个小子杀死了二级咒灵?
开玩笑吧……不可能。
因为刚才的白光过于耀眼,他合上了眼睛,现在已经找不到花石的身影了。
他前进几步,看见自己准备的咒灵已经被劈成了两半,满地都是黑色的浓浆。
人呢?
禅院直哉低头。
一根造型奇特的匕首斜插进了自己的腰腹中。
“你……”
身后的人身手伶俐地拔出匕首。
禅院直哉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鲜血止不住地从腰腹的伤口处汩汩流出,禅院直哉震惊的捂住腰间,鲜血从他的手中满溢而出。
他吓得向后一倒,坐在地上。
他撕扯着嗓子,吼道:“来人呐——”
没有回应。
直哉额角划过冷汗,才意识到刚刚为了处理掉花石,就把侍从全部驱散了。
花石一脚踢在他腰腹的伤口上。
“嘶——”禅院直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被踢得仰躺在地上。
“你等着死吧。”直哉的眼神饱含恶毒,如滚烫的热水一般泼向俯视他的花石。
出乎他的意料,花石没有反应,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仓库上方的几线阳光投射在他脸上,直哉这才发现花石的发丝是蓝色的。
花石抬脚,坚硬的鞋底碾上了直哉的伤口。
“你这个人渣。”花石用力一踩,看着鲜血从自己的鞋底溢出。
直哉尽力用咒力覆盖住受伤的部位,他疼得嘴唇直发抖,想运转术式反击。
但是就好像和术式的连接被斩断了一样,自己的术式始终没办法运行。
是那个小子的术式!
他对上花石黑白分明的眼睛。
花石正用这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直哉:“……”
花石的眼神令他心里发毛,仿佛四肢的血液都凝固了。
花石加大脚上的力度,转着反复碾了碾直哉的伤口。
“人渣。”花石说。
“变态。”
“神经病。”
花石每骂一句,就加重一次脚下的力道。
尽管用咒力抑制了伤口的扩散,但禅院直哉也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每次力道加强时,由于刻骨的疼痛他的咒力都无可避免地消散掉一部分。
有鲜血从禅院直哉的口中流出,这个畜生。
他吞下血仰起头,想回骂几句。
可当他仰起头,看着把靴子踩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黑发少年时,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知来由的战栗。
“……”禅院直哉没有骂出声,反而扭过了头。
停顿半晌,有眼泪滚滚地从他的脸上滑下,禅院直哉道:“你杀死我……就、就等着明天早上被凌迟吧。”
“是吗。”
花石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拖到了仓库的死角。
他开始扒禅院直哉的衣服。
外衣是厚实的棉服,虽然被他刚才一捅,有些棉花跑了出来,血液涌了进去,但是量不多,总归还是十分的暖和的。
“你干什么……”
因为失血的缘故,禅院直哉的声音渐渐虚弱。
花石没有管禅院直哉的呻/吟,把他的外服脱下来后,又盯上了对方厚实的棉裤。
花石英规连忙缩回手,他这次反应很迅速,因为觉得会有人坑他。
系统:【……帮帮忙。】
……
直哉笑道:“怎么?你真的以为我会救你吗?想救你的是我老爹。”
他俯下身,眼神犹如毒蛇:“我恨不得你死在这里。”
花石几乎忘了反应,他寒毛直竖,同时有些困惑,为什么这么恨他呢?
自己干了什么特别特别坏的事了吗?
不就是当时阻止了禅院直哉术式的释放吗?
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又为什么要侮辱他?
明明是禅院直哉先犯规的……
自己只是阻止了他的违规举动……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直哉挥挥手,身旁的侍从递过来一个老旧的木匣。
他放到花石眼前,说:“不过你这么乖,也不能一点奖励都没有。”
“这个就送给你。”
迎花石怀疑中夹杂着恐惧的眼光,他笑着打开了匣子。
一只扭曲的咒灵从匣子里折叠着翻涌出来,好像漫画书里的阿拉丁神灯,不过是伊藤润二版的。
“你看,我还是很不错的吧,特地给你找了同类来陪你,今天晚上你一个也不会孤单了。”禅院直哉道。
咒灵不断的扭曲、膨胀到了有一头牛那么大,他浑身上下流着粘液,像一条巨大的蛞蝓。
蛞蝓的两个触角不断的伸缩、伸缩,瞄准到花石的方向。
咒灵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夹杂着粘稠的液体滚过地面的黏腻声。
它缓慢且笔直地朝花石爬来。“……”
五条悟气得浑身直哆嗦。
这帮傲慢的成年人。
他们懂什么?
他们凭什么?
还敢在这里惺惺作态。
一群垃圾。
咒力在他的手中凝结。
他只有九岁,但是咒力量已经可以匹敌一级咒术师了。
摧毁一切吧,也许不能毁掉五条家主,但是他一定破坏掉什么。
砸东西也好,毁掉整个屋子也好,杀人也好,使用他的术式,释放出来,毁掉一切,这群人渣本就不应该见到明天的太阳,只是可怜他的器灵……难过、恼怒、委屈,五条悟此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信息和情绪,快要爆炸了!
他抬手,对准整个会议室,凝聚——
他却对上自己亲生父亲的惊惧的眼神。
自己的亲生父亲正坐在会议室的人群中,身体后倾,躲避着他的视线,好像他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五条悟虚弱地放下手。
他一脚踹翻门前的花瓶走了。
花石被吓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后退去。
他想变成天逆鉾直接躲过这个咒灵的视线,但是可能是由于脚腕上的咒具的原因,花石没有办法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形态。
花石调转视线,天逆鉾夹杂着白色光斑从他手上幻化出来。
他对上蛞蝓咒灵的两只触角,这才发现这怪物的两只触角是两条人的手臂,手臂上淋着黄色粘液,五指合成拳,所以才会在远处被误当做触角。
诸伏景光说:“我当时看到的那张照片里除了他和收养人外,也的确有一个小男孩……所以他们是一起被收养的吗……?”
这样想的话。
花石英规收养后为酒厂工作……那么那个男孩儿呢?
也在酒厂吗?
银发……!
诸伏景光脑中噼里啪啦闪过一串白光,是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诸伏景光的心砰砰跳动着,捏着手机的手因为激动而生出些薄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其实离解开这个组织的谜团已经不远了。
第 38 章 第 38 章
【管理员05:那我等你哦。】
安室透收起手机。
他此时正挨着诸伏景光坐在他的安全屋内。
安全屋位于东京斗金大厦的23层,这里人流量大,鱼龙混杂,因此是两人接头的地点。
公寓拉着厚厚的帷幔,昏暗的房间里仅安室的手机屏幕和面前的电脑亮着,他盯着手机的聊天记录出神。
既然这个门卫和琴酒有联系……那么当初收养他的那个“吉永庆子”是谁?是组织的“boss”吗?
这个组织的资金来源来自哪儿?是谁在跟这个组织提供秘密的资金供给?组织有外部势力插足吗?这些都是他们日本公安部想从弄清楚的问题。
花石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又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里面的水已经微微有些结冰了,夹杂着冰碴子,刮得他喉咙痛。
但实在是渴极了,花石皱着眉头喝完。
抬头却看见禅院甚尔正盯着他瞧。
花石想起他的名字,好像是叫禅院甚尔,他居然又拐回来了,是良心重新发作了吗?
“……谢谢你,”花石道:“你不冷吗?”
他指了指对方光着的臂膀。
禅院甚尔耸耸肩,没有回答。
对于这个不知来头的小孩,他本来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流浪汉哪儿还养猫啊,可是……禅院甚尔垂眸,想起刚才他从窗户里看到的一幕幕。
他的视线越过花石,朝仓库里打量,禅院直哉已经昏过去了,甚尔说道:“那个是直毘人那个老家伙的儿子吧。”
花石心生警惕,经过这么一遭,他也开始试着打探其它人的心思,说:“是又怎么样。”
“哈哈哈。”黑发青年道:“打得好。”
花石:“……”
禅院直哉这个人渣在他们家的人缘果然好不到哪里去。
“唔……”甚尔盯着花石的脚脖子看。
看什么啊。
花石的脚腕上拴着一条铁链。
他不自然地把脚别到身后。
禅院甚尔说:“你先别动。”
花石僵住了。
只见身前的青年弯下腰,“吧嗒”一声,脚上的锁链便开了。
他怎么做到的?
花石惊讶地望着他。
禅院甚尔轻易读懂了花石的心思,道:“简单的术式回路,一掰就可以了。”
“一掰就可以”当然是对于他来说。
他扯了一下,想随手丢掉手上的链子,没想到居然扯不断。
禅院甚尔挑眉,居然还是个咒具。
他越过花石,来到链子的起始处,起始处被一块布盖着,他掀开这块布,惊讶地发现链子也缩短了。看来这条链子的术式和长度有关,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禅院甚尔把缩短的链子拎在手上。
总的来说,这次自己大发善心得到的结果还不错。
咒具的等级在一级左右,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扫视了花石。
他本来以为他是禅院家的哪个佣人,禅院直哉想欺负他,没想到对方刚好觉醒术式反杀。
但是哪个佣人值得被人一级咒具捆着呢?
长得也有点眼熟……
他有点好奇,但是又懒得想,总之,管他是谁呢?总归都是禅院家的烂摊子。
跟他没关系。
花石感觉到灼人的目光渐渐转移,心里松了口气。
塑料袋里的食物已经被他尽数吃光,腹中踏实,他也开始思索之后离开的计划。
花石越出仓库,发现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所以禅院直哉的失踪还没人注意,应该尽快逃出去或者联系上悟,不然等到明天一早禅院直哉的失踪被人发现后,自己再逃出去就困难了。
可是禅院家的家宅并不小,应该和五条家一样又侍卫把守,最好还是找个人帮他。
花石赶忙跟上已经走了不短距离的禅院甚尔,问:“那个……禅院先生。”
禅院甚尔驻足,侧头看向他,一副“说不出来什么有用东西你就完了”的不耐神情。
花石顿了顿,认真说:“禅院先生有手机吗?”
他想联系下五条悟。
禅院甚尔朝仓库外面走去,说:“没有。”
他每天的钱只够自己的衣食,再加上项打柏青哥的爱好,他不赊账就不错了,哪有那玩意儿。
他腿长步大,几步就走到了院墙的拐角处。
天已经黑了,需要找个地方休息,禅院家肯定是不行的了,去ATM那里捱一晚吧。
花石小跑跟上:“那您现在要去哪儿呢?”
“去银行。”
花石眼睛亮了:“可以带我一起吗?”
禅院甚尔瞥了他一眼,道:“不行。”
被拒绝了?
不过对方好像也不是好相处的那种。
花石四下张望,禅院甚尔是自己遇到的、禅院家的、唯一对他不错的人,现在这个时刻,几乎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也不为过了。
花石缀在禅院甚尔身后走。
禅院甚尔扭过头来,道:“你想让我带你出去也行,不过我要你身上的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
花石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说的是他自己,天逆鉾。
“那个……可能不行。”花石挠头道。
一定不行啊,谁会把自己卖出去啊。
甚尔说:“不行就算了。”他转身就要走。
欸欸欸!
对不起,花石于心中道歉。只好这样了。
他拉住甚尔的衣角,说:“好吧,给你。”
他一翻转手腕,天逆鉾就出现在自己手上,就是之前自己用来斩杀咒灵的那把。
但这不是他的本体,只能算是投影之类的东西,效果和他本体倒是一样的,但是他和悟一起试过,这个东西离开自己五十米就会自动消失了。
甚尔挑眉:“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花石:“秘密。”
也许是术式,甚尔撇撇嘴,就势就要接过匕首。
花石握住了匕首的另一端,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把我送到新宿的地铁口。”
新宿那里人多,禅院家也不好直接来抓他,想在那里找个一个通讯设备也方便。
而且……当他乘上地铁离开禅院甚尔50外使得匕首消失时,自己早都跑到千里之外了,哪怕眼前这个人再厉害也找不到他。
“啧。”禅院甚尔点点头。
花石松开手,禅院甚尔这才接过天逆鉾。
真是一把好刀。
雪已经下小了,禅院甚尔在飘散的细雪中,借着禅院家昏黄的灯光端详这边把匕首。
匕首的刀刃雪亮锋利,禅院弹了弹刀刃,发出清脆的响声,材质坚韧轻便,刀柄的被人用细绳一圈圈缠绕,虽然时间很久了但没有半分磨损,一副被保养的很好的样子。
甚尔问:“这个咒具的术式是什么?”
“额,”考虑到自己并不是真的把天逆鉾给了对方,花石含蓄道:“很厉害的术式。”
“术式是什么。”他一字一顿道。
他当然知道很厉害,虽然禅院甚尔没有办法了解这个咒具的具体术式,但他当时看这个小子于仓库中拿出这柄匕首时,他就能大致估摸这个咒具的水准。至少是一级,不,特级才对。
花石硬着头皮答:“好像是可以取消发动中的术式……这样。”
“是吗?”禅院甚尔又把手覆在匕首上。
那太好了。
他就该是我的。
禅院甚尔心里冒出这句话。
他用手细细摩挲着匕首的刀柄,这把匕首的术式好像是为自己而生的。
禅院甚尔也说不上来,得知术式前他就感觉不对,总好像冥冥之中他已经跟这把匕首绑定了似的,它天生就是自己的武器,是自己反抗这个令人作呕的咒术界的利刃,是自己撕破那些咒术高层咽喉的尖牙……
灯光中,禅院甚尔垂眸,把匕首贴在自己唇上,虔诚地、轻轻地吻了吻。
一旁看着他动作的花石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虽然他作为咒具形态的时候是没有触感的,但是这也太怪异了吧。
还是说禅院家的人都这样,有点心理变态?
他连忙打断道:“等等,你干什么?”
禅院甚尔目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走吧。”他把匕首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衣服内侧,自己现在居无定所,只有贴身放置才是最安全的。
花石跟着禅院甚尔七拐八拐,又翻过了一堵矮墙,终于来到里地铁口前。
“我把你送上地铁就可以了吧,你自己坐着就到站了。”禅院甚尔道。
他不想再多掏地铁钱。
“可以可以。”花石连连点头。
两人站在地铁口挥别。
禅院甚尔盯着花石的脸看,眼前的少年面庞白皙,眉睫浓密,再配上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其实很容易让人产生欺负他的欲望,他顿了顿,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花石要是让禅院甚尔知道自己住哪叫什么那还了得,摇头:“没有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禅院甚尔皱眉,他很确定对方在撒谎。
列车呼啸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花石忙道:“列车来了,我要走了。”
禅院甚尔拜拜手,意思是你快走吧。
望着花石逐渐远去的步伐,禅院甚尔从衣侧里掏出了刚刚拿到手的咒具。
太好了。
以后咒灵不在话下,术师也是,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了。
禅院甚尔见四下无人,这才像个国中生一样举着匕首朝影子挥舞着,比出各种招式,想象自己以后用它的拉风场面。
其实他的年龄也就和日本国中生的年级差不多,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他自己。
他双手握住天逆鉾朝身侧的树干挥去,银光一闪,整棵树木被砍成两半。
看着整齐的切面,禅院甚尔畅快地笑了起来。
可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电脑出了bug一样,天逆鉾在自己的手心中忽实忽虚地闪烁了几下,不见了。
**
花石英规把3组40*的石头交给管理员05。
管理员05接过。
【管理员05:谢谢,帮大忙了。】
两个人建了一个石头围着的篝火,以及一个木箱。
【管理员05:我建了箱子,你把采集到的材料放进去就好。】
花石英规……花石英规舍不得,毕竟如果PC和全息的存档是互通的话,他现在采集到的材料在全息也可以用!而且全息里也不用讲究箱子什么的,全息里他的背包栏根本数不完!
……
这样想石头交出去也好可惜……
【花石英规喵:好。】
安室透见他朝箱子里放了花瓣*2,然后拿走了箱子里自己辛辛苦苦砍的全部木材和树枝。
第 39 章 第 39 章
【管理员05:你把我的木材和小树枝拿走了吧。】
景光盯着敲键盘敲得嗒嗒作响的幼驯染出神。
【花石英规喵:没有…】
没有个鬼啊!
我是来找你联机套情报的,不是来当黑奴的!
安室咬紧牙关,打字道:
【管理员05:……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提着斧子又去砍了几组木材,重新收集好需要的材料,按部就班地在篝火旁建起了科学机器。
期间花石英规这个混账吃完了他放在箱子里的胡萝卜和浆果。
花石又喝了口可可,有些心虚地躲过了对方的眼神。
这个嘛……
花石想,五条悟性格恶劣,但从小到大对他都挺好的,没缺吃没缺喝,还帮他锻炼体术,眼睛也很漂亮。
花石说:“喜欢啊。”
硝子:“哪种喜欢?友人的?恋人的?”
花石思索了硝子的话,说:“喜欢还分种类吗?喜欢就是喜欢啊。”
硝子:“……”
这是个笨蛋。硝子心想。
她还想再问几句八卦,好跟冥冥学姐们分享,但不远处传来了“轰”的一声。
两人扭头看去,操场一侧的教学楼被砸掉了一角,现在正岌岌可危地矗立着。
“完了。”花石呆在原地。
倏地,警局的玻璃门被人用力推开,冷风灌了进来,一名白发少年好像凭空出现一样站在门口,身后是漆黑的夜色。
他先是神情严肃地凝视花石一动不动,然后猛地朝花石跑过来,抱住了他。
一旁的女警官看见这一幕,连忙往后挪了挪给兄弟二人让位置。
五条悟抱得很用力,花石感觉肺部的气息都要被挤出去了。
这不是假的。
百分百是花石。
他的六眼这么告诉他。
五条悟侧头,闻到一股馨香,是花石头上的橘子香波气味,和自己是同一款。
五条悟的心神在这股馨香中彻底地舒展,他放下了心。
是花石,这的确就是花石,他从未觉得这股味道这么好闻,决定了,他想,老子一辈子都要用这款香波!
花石刚开始还很感动,不过五条悟的力道越来越大:“你要……勒死,我了。”
五条悟松开手,眼睛一闪一闪地打量他。
接着,他皱眉,指着花石的身侧大声道:“你受伤了?”
喂,不要这么大声啦!旁边的警员姐姐都扭过头来啦。
他花了好久才解释这摊血迹的来历的。
花石说:“路上碰见车祸,跑去救人了。”
他朝五条悟用力眨眼。
“你还有有空去救别人?”五条悟愣了愣。
他又上下打量了花石两眼,道:“还好,除了有些擦伤和冻伤,没有什么大伤口。”
花石担心五条悟再冒出什么惊人之语,只好拉着五条悟离开警局,同时朝关照过自己的警员姐姐挥挥手。
合上门,五条悟说:“咱俩晚上在外面住吧。”
“可以啊,不过咱们两个都是未成年,谁会让我们住啊。”
两个人走出警局,花石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外面是新宿的车水马龙,果然是大都市,半夜三更仍旧亮着缤纷的霓虹灯,路灯下多是形形色色地、装扮时髦的年轻男女。
五条悟扭头盯着他,问:“你吃晚饭了吗?”
花石说:“没。”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花石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一家关东煮店,推开门帘,滚滚的热气和扑鼻的芳香袭来。
花石尽管在禅院家吃了些零零碎碎,可是那些根本不够,因此菜品挑好端上来后,他便端起碗就大口地吞咽起来,五条悟注视着他的动作,敛眸思索了一阵,从身侧翻出一本书来放在桌面上。
“你的书,我给你带过来了。”
花石抽空扫了一眼,低下头咕哝道:“怎么这么多土啊?”
“你管那么多,这点灰拍拍就行了吧。”
“好哦,你先帮我拿着吧。”花石接着埋头喝汤。
他把汤喝了个精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懒散地靠在椅子背上,这才发现五条悟一直盯着自己瞧,他的神情认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严肃,花石摸上自己的脸,以为是脸上沾上了饭粒,可什么东西都没有。
花石问:“你不吃关东煮吗?”
“我晚上吃饱了。”
五条悟说:“你最后去哪里了?”
花石:“禅院家。”
原来是禅院,怪不得他翻遍五条宅也没找到。
花石把经历大致跟五条悟讲了:“被大人发现了……然后禅院家主注意到我的术式不错,就把我带走,但是!我经过一番搏斗逃出来了。”
他笑了,露出两颗虎牙。
五条悟皱眉:“有人欺负你吗?”
“有,不过我已经揍回去了。”花石注视着五条悟的眼睛,怎么说,提起这件事他心里并没有很抵触,当时的苦楚、恐惧与委屈的确存在过,但是所有的情绪似乎都随着他对禅院直哉的殴打而散去了。
他也不感觉委屈,更多的是报仇的舒畅,以及想清楚自己真正需要什么爽快。
简直像重获新生一样。
花石看五条悟还在盯着自己发呆,脸上挂着个黑眼圈,比起之前要憔悴不少,花石心想,自己被五条家族的人带走秘密执行处决,五条悟又联系不上自己,当时应该很难过吧。
他认真问:“你呢?有人欺负你吗?”
五条悟愣了片刻,说:“喂!你这是什么问题!怎么会有人敢欺负老子!”
他说:“要欺负也是我欺负他们才对……”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他用手指隔空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不等花石说话便紧接着说道:“不过,你的术式还能用吧,能用再对我来一下。”
花石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五条悟,他什么也没有问,起身,弯下腰,在五条悟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好了。”他眨眨眼。
术式生效。
“……”
五条悟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把手轻轻覆在额头上。
五条悟的脸上覆上一层红晕:“……”
他大声嚷嚷道:“再来一下!”
花石说:“再来也没用的,术式已经生效了。”
“……”
五条悟扁扁嘴,摸上自己的额头,他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但就是挺怪的。
“对了,五条老师,我还学会了这个!”花石打断了五条悟的思绪,他把手掌摊开,示意五条悟去看,转瞬之间,花石的手掌上轻而易举地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咒力。
“是咒力哦,很厉害吧!”
五条悟:“……啊?什么啊?”
他刚刚没在听。
“我说啊,你好歹也认真一点啊。”花石晃了晃对方的肩膀。
“嗯。”五条悟眨眨眼。
“我之后也会进步的,我决定了,我以后要活很久。”花石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活下去!10年不够,20年不够,30年40年也不够,我要能活多久活多久,一直活着。”
五条悟皱眉,张口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
花石眼看着眼前的五条悟的眼神明显灰暗了一瞬,便问:“你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发生什么了吗?”
五条悟说:“哪有不开心,你看错了吧。”
花石一动不动地凝视他。
五条悟说:“我开不开心只有我自己知道吧,你少管我。”
他对上花石的视线,顿了顿,垂下头。
五条悟:“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五条悟凝视着自己关东煮的汤底,汤底因为长时间没有被搅动,在冷空气下已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黄褐色的、丑陋的油脂层。
五条悟盯着汤底说:“跟着我,那以后怎么办呢?”
难道以后只能偷偷摸摸地和花石见面了吗?如果花石再被他们家里的那些老家伙发现呢?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他做不到的,他才知道。
“为什么这样说?是因为你家里的那些老头子吗?”
五条悟没说话。
花石说:“没关系的,那些老头不成问题,因为……”
他侧身在五条悟的耳边说了什么。
五条悟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花石说道:“我想清楚了,因为我也想保护你,我会努力变强的,以后你就放心只管做五条悟就好,做得好做不好都不会有人指责你,我是你的器灵,这天然是我的职责。”
五条悟哑然。
花石正色道:“另外,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花石:“如果那些大人们把我抓走,我发誓会打倒他们跑回来,你只要记得等我就好。”
唔……是玩家上次召唤出小高脚鸟的警报声。
“吱吱吱!”小高脚鸟也从他头顶弹出来。
喂,你的叫声都变了啊……
之前的叽叽就很可爱,现在的吱吱…老鼠么你?
他踢了小高脚鸟一脚,小高脚鸟顺着他的力道骨碌碌滚了很远。
好爽!
玩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感觉。
花石英规在游戏中抻长手臂,活动了下关节。
任务完成了!他现在处于被通缉的状态,也没有什么新任务可触发。
接下来……不如去探图吧!
“叮————”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第 40 章 第 40 章
系统:【[旁白]似乎东京咒术高专正门的结界被触动了,高专的众人都聚集在门外,也许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发生了……】
紧要的事?
就是那边在过关键剧情吧。
花石英规知道这个,如果他是游戏小白,大概就真的以为现在不去会错过什么重要任务,担惊受怕地连忙跑过去触发剧情了。
但他不是!
花石英规掏掏耳朵,谁不知道这段剧情是等玩家过去才会开始的啊,可能过去就是一段不能跳过的动画啥的。
毕竟重要任务都是上赶着想让玩家接呢。
真正的玩家早就学会利用游戏的漏洞为自己牟利了!
既然高专的众人都聚集在门外……想必夜蛾正道也是!也就是说!夜蛾正道的办公室是空着的!通缉状态也因为过场剧情的状态而暂时结束了!
趁此良机,花石英规决定把上次没偷到的夜蛾正道的私房钱偷到手。
……「——太宰准干部的新秘书脑子有病。」
八卦可谓是人的天性。
虽然花石君相貌秀美、性格温柔、能力出众……然而,所谓人无完人,秘书先生的脑子可能有一些小毛病。
比如,性别认知障碍之类的。
“太宰小姐,这是上周的任务报告总结。”
“太宰小姐,您的咖啡。”
“太宰小姐……”
每当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黑手党们都忍不住表情扭曲抽搐。
这不是多大的问题,关键在于这位被他认定为是女性的对象,可是太宰治啊!港口Mafia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色幽灵」、恐怖的「操心师」啊!
说来也奇怪,秘书先生对于其他人的性别认知正常,除了太宰先生——花石秘书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坚定地认为对方是位女性。
所以这也是花石被太宰先生针对的原因吧。
无论是凌晨一点去被叫去找人,还是三点钟刚刚躺下准备睡觉便被对方一个电话叫醒说自己想吃蟹肉三明治,结果到了港/黑大厦把三明治送往办公室时发现对方只留下一张字条,说动作太慢自己已经回去睡觉等各类无礼要求,花石君都显得异常服从,没有半句怨言。
不过,花石英规本人倒没有为此产生别的情绪,甚至对方反复无常的脾气笑容满面。
上到写报告出任务,下到泡咖啡备早餐,花石英规全部做得井井有条,找不出任何差错。
……这哪里是秘书,可以说是贴身保姆了吧!
“花石君,帮我倒一杯咖啡吧。”
“我明白了。”
花石英规颔首,将手中原本准备进行汇报的文件夹放在桌前,转身走出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当他端着咖啡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办公桌前的黑发少女正靠在沙发转椅上,翻阅着文件,而她背后站着几位黑手党,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花石英规刚把咖啡放下,少女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
“哦,忘了说,我要冰咖啡。”
真是恶劣,等他煮完了才提要求啊。
不过花石英规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捉弄而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将咖啡稍稍往前推了推。
“是冰咖啡哦,您不喜欢烫的食物吧。”
“……”
太宰这回终于抬起了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太宰治好感度+2】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对方接下来的称呼,成功又让太宰治的脸色黑了回去。
“那么……太宰小姐,请您用咖啡。”
【太宰治好感度-5】
不论他和周围的人说什么,对方依然执拗地认定自己是女性;甚至在卫生间偶遇时,花石以为他走错卫生间,把自己硬生生拉了出去,推进隔壁。
‘太宰小姐,那是男卫生间,女卫生间在这里哦。’
……幸亏女卫生间里没有人,不然他大概会被当成变态。
回忆起昨天的事,太宰治有种想要往对方脑袋上开一枪的冲动。
他忍住了……才怪。
黑发少年阴沉着脸,喝下第一口咖啡后,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重重地放下。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拎起杯耳,倾倒,深色的咖啡液便浇在了任务报告上。顿时醇厚的咖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啊~啊,咖啡洒了呢。”
溅出的咖啡渍落在报告上,无疑是不能再用了。
太宰治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勾起唇角嘲弄着说道。
“花石君,拜托你重新手写一份给我吧。”
年轻的黑手党准干部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没人敢说话,房间顿时安静得只剩下薄弱的呼吸声。
太宰身后的黑手党们额头上不禁滑下一滴冷汗。
做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好脾气的花石君也该生气了吧。
然而,粉发少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顺便收走了已经空掉的咖啡杯。
“我明白了,需要我再为您泡一杯咖啡吗?”
“……”
太宰治注视着对方,鸢色的眸子内情绪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句。
“……不用了,留着你自己喝吧。”
……
【宿主,我早就说了选择「中原中也」作为初始攻略对象比较轻松啊!】
系统忍不住嘀咕道。
游戏开始前它一直在劝说宿主选择另一位作为初次攻略对象——因为「太宰治」这个角色,攻略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它很担心玩家会因此遇难而退。
然而系统的顾虑显然多余了。
“为什么?太宰小姐不是很可爱吗?”
花石英规回忆着上午的画面。
绷带少女依靠在桌边,微卷的黑发依附在脸颊周围,显得那张淡漠的脸更加白皙。少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冷笑,像是只性格恶劣的野猫。
萌、萌死了——
花石英规就差捧住自己的胸口大呼“卡哇伊~”了。
如果系统有人脸,此时大概是一脸智慧。
他的宿主脾气真好——倒不如说是抖M了吧喂!
【宿主你不生气吗?】
“生气?唔,完全没有哦。”
花石英规惊讶,随即理解了系统的疑惑,忍不住笑了起来。
“……系统,你知道这种闷骚郁娇系角色的攻略要点是什么吗?”
【……什么?】
“是耐心和决心哦。”
【诶?】
“呼呼,你还是不明白吧。”
“郁娇系和傲娇系角色的共同萌点,那就是攻略前后的反差萌……没错!是「傲/郁」与「娇」啊!”
“所谓傲娇,表面上对陌生人/喜欢的人很冷淡或趾高气昂,即展现出“傲”的一面,而一旦关系突破某一界限后,或者遇到某种契机(特殊事件)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害羞、娇俏可人,即表现出“娇”的一面。”
“这个反差、这个反差——就是萌之力啊!”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而花石英规像是被打开什么不得了的开关,眼睛里冒着光,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说着。
“同理,郁娇系角色也是一样啊!”
“平日里阴郁的角色,散发着黑暗气,然而攻略下对方后,便能够看到那只会对你一人露出的微笑,柔软又可爱的一面——这是萌点啊!”
“像是受伤的小猫,警惕着他人的靠近却又渴望着温暖的港湾;努力靠近路边炸毛的野猫,剥下这层外壳展露内心的过程,才是攻略游戏的精华所在啊!”
花石英规单手握拳,琥珀色的眸子里迸发出名为阿宅之魂的火焰,声音抑扬顿挫。
系统一时间都听呆了。
……听上去好像很伟大很了不起,然而内容物却相当阿宅!不要把死宅发言说得像是领导人发言一样慷慨激昂啊!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宿主你快看看太宰治的好感度啊喂!!
系统在心中疯狂吐槽,尤其是面对太宰治后面那个「-10」的好感时,顿时感到心脏绞痛。
——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宿主真的能通关游戏吗?用galgame的方式真的能通关otomegame吗?
不行,作为一个优秀的恋爱系统,它一定要好好指引玩家走上正确的攻略之路!
燃起来了。
无论是花石英规还是系统,都燃起来了!
“而且……”
花石英规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我想看到她们获得幸福快乐的结局,这是我玩galgame时最大的愿望啊。”
……
好安静。
耳边只剩下水流声,太宰治飘在水中,望着被落日染红的天际,鸢色的眸子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单纯地放空大脑。
直到熟悉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太宰小姐?…您在做什么?”
啊,烦人的家伙来了。
像只蠢狗一样,笑眯眯地围着自己转,不管怎么对待都驱赶不开。
要不下次带他去审讯室一趟好了,见识过那样的自己,总归会感到恐惧吧?
太宰治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便看到花石英规微笑着看着自己,蜜糖色的眼眸中所蔓延的温柔,让他觉得莫名有些恶心。
于是,他没有搭理对方,闭上眼睛。
紧接着,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太宰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阴沉着脸盯着岸边似乎准备下水的某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淡淡地瞥了眼花石英规后,语气恹恹。
“啊~秘书先生是想要拉我上去吗?不需要啊,我是在自杀哦。”
“我知道,也没有想阻止您,只是……”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
面对太宰警惕的眼神,花石英规假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微微歪着头笑盈盈地问道。
“——要和我一起殉情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花石英规又按了2。
但是依旧弹出原来那个界面。
破游戏又出bug了……
花石英规按了1,花石英规:“我想当咒术师,和大家一起祓除咒灵,帮助他人。”
【有人记住了你的回答。】
乙骨忧太笑着点头:“嗯!!那就一起!”
喂!这样就成功了吗?
为什么刚才玩家按2不成功???
花石英规思来想去,感觉还是想当诅咒师,杀杀杀多好!自己打这个游戏不就是为了打击感吗?
可恶,撤回不了。花石英规皱起眉头。
“我们一起努力吧。”乙骨忧太盯着花石英规说:“……如果花石同学叛逃的话,我会亲手把你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