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心里觉得好笑,将自己的车靠过去,在钟毓奇怪地看向他的时候,倾身过去,捧住对方的后脑勺,送上去一个吻。
钟毓的车身因此剧烈地晃动了两下,他被吓得不轻,往江逾白车上踹了一脚,江逾白稳稳地把着车头,大笑起来,活脱脱一个光天化日之下占了美人便宜的风流浪荡子。
笑声远远地传到前面,大伙儿纷纷往后看,钟谧喊了一声:“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的,等出了榕城我们就休息十分钟!”
“不是——”钟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骑那么久才休息十分钟?还是不是人啊你们,臭小鬼你敢骗我?!”
当初江逾白为了骗他答应,说什么每天不会骑很多路,会骑骑停停,很轻松的,结果全都是骗他的。
钟毓气到不行,使劲蹬了两下脚踏板,想要远远将这个胆敢欺骗他的臭小鬼给甩开。但这当然不可能,江逾白很轻松就把人追上了。
“离我远点,别再我跟前晃,看了心烦。”钟毓没好气地说。
江逾白知道他在气什么,心虚地笑了笑:“哈哈,那什么,钟毓你看天上那朵云,是不是很白……”
晚上八点,车队抵达邻市,在一处开放式公园安营扎寨。这里是江南的一个三线小城镇,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胜在公园修建的很不错。
他们刚到没多久,另外一支队伍也来了,也是大学生,是从附近的杭城而来,准备穿过这里去往榕城,再继续向南。
虽然两队的方向截然不同,却在这座小城镇意外相逢,不得不说是很大的缘分。
江逾白他们一共8个人,对方6个,两队人马便围坐在一起,彼此开着闪光灯,热热闹闹地做起了游戏。
夏日的晚风是很舒服的,一群人喝着从自动售卖机买来的罐装啤酒,吃着烧烤,彼此不需要多熟悉,却足够快乐肆意。
江逾白注意到钟毓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脸上始终挂着淡笑,整个人的精神也很放松。他想钟毓应该挺喜欢这样。
第二天早上,两支队伍互相道了别,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接下来三天,车队前进的速度渐渐加快,钟毓从来没有过那么大的运动量,每天晚上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秒睡,第二天浑身都痛。
虽然能跟上队伍,却已经看出来有些勉强,只是咬牙没吭声。
江逾白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出发前口口声声说骑不动了就会马上放弃,但江逾白比谁都清楚,钟毓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人。
下午补给能量的时候,他悄悄跟钟谧商量:“社长,接下来的路,我们不跟队伍一起走了。”
“是因为钟哥?”钟谧的视线从不远处的男人身上掠过,“但我看他好像挺适应的。”
江逾白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太累了,他没骑过那么远的路,一下子要跟上队伍太超负荷了,我也……不想这样。”
钟谧没勉强:“那行,那你们自己走,但你必须答应我,每到一个站点就报一次平安。”
休息了十分钟,队伍准备继续前进,钟毓也跟着要动身,却被江逾白摁了回去:“我们晚点再走。”
钟毓眉梢轻挑,看着他。
“之后我们两个自己走,不跟队伍了。”江逾白说。
都不用怎么想,钟毓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看不起我?”
“不是。”江逾白挡住身后的视线,将一个吻落在男人唇上,“是我想二人世界,不然周围眼睛太多了,想亲一下都困难,这么浪漫的一段旅程,还是不要有太多电灯泡了。”
钟毓维持这个姿势看了他好一会儿,表情有点奇怪,像笑又不像笑,不过最终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江逾白的这个安排。
他不常出门,更别说用这种方式走那么远的路,心里总归会有些不踏实、不自在,因此对江逾白多少是存着几分依赖的。
但他习惯要强,自然是不会明说的,那都是江逾白自己观察出来的。
而这份依赖实在是太难得了,江逾白对此很珍惜。
不用跟着队伍之后,两个人的节奏就慢下来,比起骑行,这段路程更像是一次特别的旅程,就像江逾白出发前承诺的那样,两个人走走停停,一路领略沿途的风光,尝遍每个地方的特色小吃。
他们漫步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也停下来爬爬山喝喝茶,打卡悬崖边屹立不倒的百年松树,欣赏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湖光山色,又走过著名的瓷都,亲手烧制了两个瓷碗,走时留了地址,托店家寄回去……
钟毓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旅程,虽然每天睡觉前都在喊累,并且看江逾白的眼神很不顺眼,但第二天又总能精神充沛地继续前进。
到第20天的时候,他们在傍晚时分抵达清河镇,准备在这里留宿一个晚上,等第二天中午再离开。
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川城很近,再有两天就可以到了。
清河镇是座小小的湖滨城市,历史却非常悠久,有很多值得打卡的景点。
两个人饱睡了一顿之后就在旅店楼下的早餐店吃了饭,豆腐脑、米线、还有一碟葱油饼,吃完就手牵着手慢吞吞地走在这座小镇上。
气温已经越来越高,到了走两步就汗流浃背的程度,两个人都做了防晒措施,帽子、防晒冰袖,弄了一整套。出门前还抹了防晒霜。
没有人在意为什么两个男人要手牵手,偶尔有人奇怪地看一眼,也不会影响两人的心情,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尽情的牵手和拥抱。
在街头热吻的时候,江逾白说:“等后天到了川城,我要在最热闹的那条街、最显眼的那个位置吻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