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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这办公室好,带独立……

这办公室好,带独立卫浴,还是按摩浴缸。

两个人连洗个澡也要打一架。

确切地说是光着膀子不嫌丢人甩过来甩过去的闹,没办法年轻人精力太旺盛不陪他玩他就要骑你身上。

最终克里奇利投降,手一摊说,“你先洗吧,我放个假是养胳膊的,没想到遇到你让我伤势更严重了。”说完,他就回去躺下了。

加纳乔撇撇嘴,心想他也不像是胳膊受伤的人啊,昨晚没记错的话还是他抱着自己去的浴室,噢他说了你别乱动,不然把你扔地上。

“要不就挤一挤。”

加纳乔较硬的心肠突然柔软了几分,抓住他的手,再伸手托着他后脑勺把他半拉半推的弄起来,尽量不让他胳膊受力。

两个人挤在一个浴缸里,温热的贴近比激烈的对抗还要暧昧几分。

克里奇利从他身后环着他的腰让他躺在自己身上,手搭在他的小腹前,加纳乔的头就自然而然的躺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才发现你纹身这么多。”克里奇利低头看着他雪白肌肤上纹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胸前大鹰展翅,右臂CR7经典进球庆祝,还有越/狱,足球小将角色,之前灯光太暗没看清楚,现在看着还蛮清晰性感的,他一边摸一边发出啧啧赞叹。

“嗯,好看不?”加纳乔对自己的纹身甚为满意。

“还好吧,你们阿根廷队凑在一起也凑不出一个完整纯色的人来。”

“你想纹吗?我给你咬一个。”

“我不纹,你也别咬。”

说着,两个人又在浴缸里闹了起来。

“好了。”克里奇利抓住他头发制止他在自己的胸前落下牙印,谁知他竟调皮的往水下钻,试图在他小腹前啃上一口。

“好了!”克里奇利吼他,用力把他拉上来死死抱住,忍着胳膊痛,语气加重地对他说,“你把我中学时练过的摔跤都激发出来了!”

“呵…”加纳乔终于放过他,趴在他胸口上,温热的水被他们挤压的只剩一点了,然而还是没人舍得离开浴缸。

看着克里奇利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睛里亮晶晶的,加纳乔耐不住调皮的心思往他脸上撩了一捧水。

克里奇利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并无责怪地看着他,看的他脸色透粉,有些害羞的说,“你这双大眼珠子是不是看狗都这么深情?”

克里奇利笑了笑,偏过头来蹭了蹭他,说,“我本娇俏,愿者上钩。”

嗯,确实。他自带调情bgm和性张力buff,像摆在自己面前的巧克力蛋挞,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气,想要忍住不吃太难了。

看着看着,加纳乔就在脑中幻想和他做队友是什么样子。助攻他进球,然后当仁不让的狠狠拥抱他,再把他压在草坪上抱着头亲。

特别是对曼城,那种在情敌面前秀恩爱的感觉要不要这么爽。

还没等幻想完,这个滑溜溜的家伙就迈出了浴缸,健硕有型的后背彰显着天生佼佼者的美感,让人感叹这是上帝炫技之作吧。

“好了,我要赶飞机,咱们到此为止吧。”克里奇利擦干头发,准备和他告别。

“来曼彻斯特随时打给我。”加纳乔扒住浴缸边缘,看着他说。

“干嘛?不把我当敌人了?”

“我可不会承认被敌人撅了,所以,做朋友?”加纳乔伸出一只手去。

“哈哈,我向来公私分明,而且从不给自己树敌,除非是我睡过真的想不起来名字的。”克里奇利拍了他手心。

“等等。”加纳乔知道他是一个浪子,但仍很好奇,有过这么多肌肤之亲是怎么保持洁身自好的,“你怎么保持不爱上别人的?”

他也走出浴缸,把浴巾围在身上,好奇地看着镜子中被热气蒸的透粉的男人。

“已经知道结局,何必铭记过程。就像你们踢球,结果最重要,如果输了,那过程一切都是徒劳。”

说的对也不对。

加纳乔看着他冷冰冰的说出这番言论,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他。

直到他走了,加纳乔才想出来。

你又不知道输赢,为什么不试试呢。

可惜,他们终究是彼此的过客。想明白了他也笑了,这样一个帅到犯罪且把感情撇的很清楚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可以拥有。

他是属于同担的,属于每一个对他有幻想的人,但凡对男的有一点想法的,别遇到他,否则必失足掉进他锅里,被他翻炒个透,回过头来还对他念念不忘,夸他厨艺好,把自己炒熟了。

一双深情的眼睛和一双可以变魔术的手,让多少人无法抗拒。白天夜里偷偷想他的真的大有人在。

他回巴塞罗那之后,才知道巴萨刚在客场0-1输给了马竞,小蜘蛛打进制胜球,所以他刚一上班就被小队长德容堵在了休息室里。

德容手撑着衣柜抬起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质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们队的大熊猫!这一周不打招呼去哪了?”

他一边穿上工作服,一边回应他,“噢,抱歉队长,忘了跟你请假了!”其实他没有向球队队长请假的义务,他直属上司是总监。

“一天两天也就算了,整整一个星期!害我们都不知道吃什么了!”德容也知道他请假了,但是他没主动说就是让人很不爽。

“别生气,想吃什么告诉我,你这样就不好看了。”他无所忌惮的拍了拍德容的脸,又照照镜子整理了一下帽子,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去。

不好看,德容又像被戳了死穴,气鼓鼓的跟着出了门。

一上午的训练,德容看上去很不正常,一会上蹿下跳的兴奋的像只猴子,一会又板起脸来训费尔明和加维就知道玩闹,当他听见莱万再和佩德里说,千万别告诉德容是他把克里奇利弄伤的,就被德容一手一个搂过去,兴师问罪的说,“好呀,全队就我不知道大管家请假是养伤去了,而且还是你给弄伤的,我说什么来着,健身时不可以打闹。”

莱万脸色瞬间变白了几个度,倒也不怕小队长开会,怕的是小队长记仇,把刚过去的比赛中没打进他的助攻当成事儿来说个没完。

佩德里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打圆场,“弗兰基,他这不是回来了,罗伯特也不是故意的。”

“说好几遍了,健身训练都悠着点,伤病不找你,你还上赶着不成,布莱恩虽然不是我们的球员,你看看他不在家都被偷了!”

两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想。

佩德里想,作为队长的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难怪不开心。

莱万却认为,德容是吃阿尔瓦雷斯的醋了吧!那天在画廊,他也看见克里奇利和他曼城前同事小蜘蛛有说有笑卿卿我我的,从那回来以后德容就神经兮兮的。

午餐时,莱万打算率先去关心一下被他弄伤的大厨,于是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走进餐厅,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个,没想到比他早的另有其人。

佩德里在不锈钢台面上看着克里奇利在准备分餐的勺子,他们貌似聊了一会了。

莱万走过去拍拍佩德里的肩膀,对克里奇利打招呼,“嗨,布莱恩,胳膊好了吗?”

“还好吧,再不回来,队长要吃人了。”克里奇利目光看向门口,又一个洗快澡提前来到餐厅的人,弗兰基德容。

佩德里对莱万说,“我们刚才还聊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没见你以前吃饭这么积极,连头发都没吹。”他抬手揪了揪莱万的卷毛。

“聊到我什么了?”莱万好奇的看着他们,觉得这俩人平时没什么接触怎么今天聊到一块去了,而且还是关于他的话题。

“说你的好话来着。”克里奇利冲他眨眨眼。

“他有什么好?”德容挤进来一个金色小脑袋瓜,强势插入这个三方会谈。

“我可不好意思说,布莱恩刚才和我聊到关于肌肉拉伤的话题,他说…”佩德里说着说着笑场了。

“他说什么?”莱万和德容脑袋上都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他说什么你们自己问呗。我先吃饭了。”佩德里笑嘻嘻的像拥有很多秘密似的端着盘子打饭去了。

“怎么了?肌肉拉伤有什么好笑的?”德容看着克里奇利忙活的双手,觉得工作中的他更帅。

“对呀,肌肉拉伤和说我好话有什么关系?到底说我什么了?”莱万也盯着克里奇利专注于食物的眼神。

克里奇利拿过两个盘子,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排骨,揪了揪自己的透明口罩,说,“幸好你拉伤的不是我的腹肌,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两人互看了一眼,德容脸皮薄,先红脸的是他。

年龄大的莱万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问,“到底说我什么了?”

“说你身材好的像模子刻的,踢球像教科书一样标准,下次比赛一定会进球的,而且我们会赢回来的,完美的大中锋罗伯特。”克里奇利没有吝惜自己的美言美句,因为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不是嘴巴抹了蜜。

这次轮到莱万的脸红了,老司机也经不住这么夸啊,特别是心仪的人。

德容又吃醋了,他把排骨啃的卡吧响,一双生气也看着温柔可爱的眼睛不时的扫向吧台,心有不甘的想,自己哪一点不比莱万?

第72章 就这样……

就这样,克里奇利在巴萨干的得心应手。

没想到让他没什么负担干的最久的单位竟然是巴萨。

这里阳光充足,天地人和,主要是男人们各有千秋,他也秀色可餐。

没有人不喜欢为了迎合他们各种各样的口味而不断研发新菜品的顶级大厨,除了用美食征服他们的心巴,这个天选之子还是个行走的荷尔蒙,怪了,这种本应该成为直男公敌的人物,却在男人堆里分外吃香。

这个赛季巴萨兵强马壮,强势冲顶,克里奇利也跟着升职加薪,成为巴萨特助主厨,相当于后勤副总监职务,除了负责餐厅全面工作,俱乐部还配了几个一级副手供他调配。

五大联赛中还没有一个给俱乐部打工的厨师有这种头衔,特别是英国人,那个食谱最短的国家,竟然出了一个靠健康改良版中餐征服球员胃的神级大厨,他的头衔很长,念出来也不丢人。

“虽没在文明古国诞生却拥有灶王爷下凡实力的名誉特级厨师;没有获得过国际杰出厨师奖却在足球俱乐部餐饮领域异军突起的烹饪天才;声名远扬逼迫英国就地设立国际餐饮传播大使荣誉勋章的第一人。”

说到底他没有时间去参加厨师界比赛,也没有特别严格的烹饪手法,他也不是厨师高级学府毕业的科班出身,但火苗升起之时,一切尽在掌握。

他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上帝造弯了他要给他一项赖以生存的技能,结果一不小心开了大。

所以他上班就跟玩一样,唯一让他费心思的就是如何能让人越吃越年轻,越吃越力壮。

虽然这有点难度,但他一心执着的致力于此,保持球员的身体健康状态也保持自己的年轻容颜。

可还是发生了一件任谁也始料未及的事件。

赛季结束后,巴萨如愿摘得了西甲桂冠,整个巴塞罗那沸腾了,无论白天黑夜,烟火点亮城市每个角落。

克里奇利也参加了他们的夺冠仪式,大庆三天三夜,跟上个赛季的曼城一样。

怎么他到哪哪夺冠呢?

阿森纳怎么没努力挽留一下呢,克里奇利从阿森纳离职以后,伤病阴霾始终笼罩着枪手们,让他们元气大伤。

曼城这个赛季也呈现出疲软趋势,伤员增加,一连八场不胜,尽管后半程发力,也最终落后于利物浦7分,屈居第二。

庆祝的第三天,带有标志性红蓝喷绘和球员彩绘的大巴车开到了巴萨另一个街区,继续掀起嗨翻狂潮,克里奇利已经在大巴上准备好了酒水点心,和球员们一起享受胜利的狂欢。

可今天他怎么也活泛不起来了,当时在曼城庆祝了一周也没觉得这么累,怎么在巴萨才三天就要累虚脱了呢,头疼头晕还恶心乏力。

不行,要撑住,这种场合不能倒下。

他把餐车交给助手,自己扶着扶手来到车厢里吹空调缓缓。

吵闹的音乐、人声鼎沸的呼叫、车厢车顶不断地咚咚的跳动,对他来说比催眠曲还管用,让他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nice吧里跳舞,脱衣舞男正在他头顶剥洋葱,渐渐露出蜜糖色结实的肌肉。看的他芳心大动,准备了大额小费刚要塞进舞男的内裤边,突然发现这个舞男已经上了年纪,连头发都白了。

Oh shit!他被吓了一跳,白发舞男还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准备与他跳一曲交际舞。

吓得他立刻把手抽出来,问他,怎么你这个年纪还在跳舞。

白发男告诉他,我在这里还算年轻的,倒是你,怎么这么年轻就来这里跳舞呢?

他看着白发男一脸褶子说不出话来。

“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说完,白发舞男就闪进了舞池,而舞池里竟然也都是七老八十的耄耋老人。

克里奇利掐了自己一把,不疼,这是梦,但!他醒不过来了!

这时,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上扬的英语语调,清晰有力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嘿,Brian,我好像食物中毒了。”

肩膀传来真实触感,克里奇利猛地睁开眼睛,嗷的一声差点蹦起来,吓了眼前的德容一跳。

“哦抱歉,我不知道你睡着了。”德容眨巴眨巴眼睛,从他肩膀移开的手不知道要放哪,“你怎么坐着就……,你怎么了?”

“噢,我不太好。”克里奇利平稳了一下呼吸,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

“要不是你,我可能……”醒不过来了,他想说又咽下去了,“你说你食物中毒了?”一句食物中毒把他从噩梦中惊醒,又把他拉进另一个噩梦。

“嗯,我肚子疼。”

“噢,你吃了什么?”克里奇利看着德容白的过分的脸,十分担忧的问他。

“葡萄、香槟和一些气泡水。”

该死,那些葡萄没洗干净,自己交代过他们先不要动那些葡萄,因为果蔬清洁剂没有了。

他唰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车顶跑去,刚到车顶烈日直射下来,他看人都重影儿了,忽然身子一歪,向后倒去,接着被赶上来的德容一把扶住了后背。

“怎么了?布莱恩,你不舒服吗?”

克里奇利倚在他怀里,定了定神,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站定摇了摇头,接着赶紧去处理那些还没提供给更多人吃的葡萄。

其实葡萄已经清洗干净了,别人吃了都没事,而有的人吃完葡萄再喝水会引起腹痛的。

这会德容都被他吓的不痛了。

处理好了以后,克里奇利也松了一口气。

这会德容已经脱掉了被香槟沾湿的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从人群里把克里奇利拽出来,对他严肃的说,“走,我送你回去。”

“最后一天了,得收好尾才行。”他还固执的想要坚守岗位。

“别说废话,身体要紧。”德容不容分说的拉着他手腕往下走。

“弗兰基,等等!”克里奇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用力把手从他紧握的手心里抽出来,有些烦躁的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布莱恩,你到底怎么了?感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很差。”德容像听不懂他说话似的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克里奇利皱着眉向后躲了一下,似乎不喜欢被人触碰,但还是被他摸了个瓷实。

德容又摸摸自己的头,说,“没发烧啊!”接着又跨上他的胳膊,拉着他往车头走。

“现在我们正在大街上,活动才进行了一半,你要带我去哪?去人群中吗?”克里奇利使着和他相反的力,却因为身体虚弱挣不过他。

“噢!”德容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味任性的拉着他走,都没考虑到这一点,只想着下车让护卫队给送回去,现在大街上人满为患大车小车摩托车都举步维艰。

“那我扶你去休息室清静清静。”

“谢谢你,弗兰基,我自己去就行,别对我这么上心,我又不是病人,我只是,只是昨晚玩到半夜没休息好。”

他扯了个慌,目的就是惹小队长生气,很好,他的目的达到了,小队长抓住他的手明显松了松。

德容有些委屈的站在过道里,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

克里奇利现在脑子很乱,比他前几天的床还乱,他想起就在那张床上喝醉了和临时小鲜肉玩的时候作案工具掉了,有没有深入接触他想不起来了。

难道报应还是来了?自己鬼混多年不知检点虽然做足了安全措施却也难免失误,要是感染了病毒自己就离下地狱不远了。

想到这他烦气的路过德容,一个人去了休息室,帘子一拉,躺在沙发椅上摇头叹息。

行啊,这辈子值了。人间一场烟火,好歹璀璨过,自己也算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了。唯一遗憾的大概是还有好多渴望他的没得到他呢,这上帝的礼物还没到40岁就收回去了,真吝啬。

也好,孑然一身,没有念想,这样很好。幸亏没把德容拖下水来,不然要他怎么收场。

他还没伤春悲秋超过一刻钟,那个金色的小脑袋就从帘子缝隙里钻进来了。

克里奇利余光看见他,故意偏过头去,还装模作样的打起了呼噜。

德容没管,直接跪在他腿边观察他的脸色,刚要抬手触碰他,就被他横了一眼。

“我就知道你没睡着,现在车停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天哪!德容!你能不能就当不认识我!”他突然窜上一股无名火,冲着德容发泄而去。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不是我上司,更不是我男友,呵…很快我们连同事也不是了。”

“!!……”德容被他吼的一脸震惊,他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无礼过,即使自己使性子刁难他,不知轻重的开他玩笑,因为一点小事就线上线下的凶他,他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

他有着令人羡慕的温柔强大的内核,让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么的潇洒随性,游刃有余。

现在的他就像一头凶悍冷酷的野兽,目光阴森,脸色煞白,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双令人猜不透的大眼睛有些暴躁地看着他,还对他恶语相向。

德容不解,这是怎么了?

可这样反常的克里奇利依然没有吓退阳光乐观的小太阳,他只张了张嘴表示一个讶异,跪着的膝盖仍没从他腿边移开,接着抬手整了整他的衬衫领子。

他无比真诚的看着他说:“布莱恩,我不知道是否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有,我给你道歉,你可不可以不要太逞强,让我为你做些什么,我保证,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克里奇利回看他,心情极为复杂,是不该冲他撒气的,可以把气撒给椅子,撒给床,撒给烟酒,撒给一切让他心烦的东西就是不能撒给他。

现在,他很想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早就成为巴萨的人,而最让他想要留在巴萨的不是高昂的薪水也不是西班牙的西海岸,而是英语说的这么好长的这么漂亮的荷兰小阳光。

“对不起,弗兰基,我只是有些累,跟你无关。”

说完他轻轻起了身,和司机说了一声,一个人下了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这一走就是三个月。

第73章 德容找他都快找疯了……

德容找他都快找疯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有感应。

直觉告诉他,这人多半是人间蒸发了。

突然离开,没有任何征兆,连离职手续都没办,新赛季已经开始,他依然音讯全无。

实在没办法,他给德布劳内打了电话。

他直接问德布劳内,你知道克里奇利去哪了吗?

德布劳内已经把这个人藏在记忆深处很久都没提取出来了,这突然有人来问他要人,问的他莫名其妙。

他说,不是在你们巴萨吗?

德容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刚要挂电话,就被德布劳内反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德容没想过要怎么回答别人的反问,他满脑子都是他去哪了,是否还活着。他说我不知道,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夺冠庆祝大巴上,他脸色很差,我说要送他去医院他不肯,然后下车就不见踪影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你们生生搞丢了,你们巴萨抢人的本事一流,留住人的本事呢?”

被德布劳内凶了的德容也无可奈何,听上去他们关系真的不是自己能想象出来的。

德布劳内说:“怎么办?”

“你给他留言发信息,他不回我,可能会回你。”

德布劳内说:“他既然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就说明他谁也不会回。”

德容说求你了。

挂了电话,德布劳内也很惆怅。

又是一个迷途羔羊。

这段日子是克里奇的人生中最晦暗,最挣扎,最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好在初检是安全的,但三个月后才能出更准确的结果,和德容的情况不一样,德容那次概率极低,他这次是真的风险极大。

他离开了巴萨的公寓,最初住在一个很偏远的小破旅馆里,看着斑驳的墙和上锈的锁,抽烟喝酒,日夜颠倒,十几天下来骨瘦如柴,没有半点生存欲望,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后来他看到新赛季开始,球员们又精神饱满的投入到新一轮的竞技中,突然觉得在这度日如年的等待中,是一种生命的浪费,特别是所剩无几的生命。

就算要退场,也要走的体面,他这么爱惜皮囊的一个人,怎么能就这样凋零枯萎,变成一摊烂泥。

于是他买了一张地图,扎飞镖决定去哪里探险。

第一次投中了利物浦,他摇摇头,太近了,容易遇见熟人。

索性闭着眼睛投,听见啪的一声想,睁眼一看,还好不是大西洋,也不是某座冰冷的孤岛,而是大城市慕尼黑。

天无绝人之路,他在出发前一天收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二检安全,并叮嘱他为了健康最好半年测一次。

那还去吗。

他犹豫了。

去吧。现在回巴萨被他们数落是小事,逃避现实做缩头乌龟才是最让他不能释怀的,还有他不想面对那双被他冷落还如此热切守候的眼睛。

自己在这段时间里也突然理解了阿森纳开除他的理由,如果确诊positive确实是不太适合从事餐饮业的,他自己道德上也过不去。

特别是在足球俱乐部,球员健康饮食太重要了,怎么会冒风险聘请一个positive呢,他也不想面临世俗的压力。

主要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失联的原因,他这么风流倜傥怎么可以还没身死就社死呢。

于是他委托助理和私律帮他处理巴萨解约事物,结果被他助理发了一通牢骚,说大哥我还以为你飞升了,你失联的这段日子我都怀疑自己欠了债,太多电话轰炸还有人身堵截,真不知道你整天游手好闲还能混成这样。

他说有劳你了,再帮我办一次离职,然后你也辞职吧,跟着我真容易得罪人。

他根本没问都谁找过他,就急匆匆挂了电话,准备出发慕尼黑。

他助理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他想告诉他,德容快把整个西班牙都翻遍了,而德布劳内也在动用人脉关系到处找你。

托马斯知道后立刻回国报了警,但英国也没有太多警力去满世界找人。

他不知道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总以为孑然一身没有牵挂的自己死了?*? 也不会有人管,所以继续厚着脸皮装作没事一样要离开刚混熟的地方,再转战到陌生的城市。

这次,他不想找工作,这段时间他精神状态很差,作息极不规律,生病的症状时有时无,让他无心经营事业。

正当他收拾收拾准备离开旅馆的时候,手机响了。

这个号刚用除了给他助理打了个电话之外别人并不知道,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起来。

“Fuck you Brian!”一句清晰标准的国骂炸响在他耳边。

没想到这才过去10分钟,德容就知道了他的电话。

“你没死就赶紧给我出现!立刻!”他激动的几乎破音。

“……”克里奇利一时无言以对,只觉得喉咙发紧,鼻子酸痛。

“弗兰基。”他轻轻开口,“对不起。”

“少给我来这套,你这个冷酷绝情没有责任心只知道自怨自艾的大傻B,胆小鬼,有种就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

德容一番暴躁的输出,恨不得他没死透想再给他一刀的架势,说到发狠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否则什么,永远不理他?好像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杀伤力!

他差一点就发讣告了,还要怎么咒骂他。

“好了,我真的错了。德容,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只是最懂我的应该是你没别人了。”

“我知道,我懂!你那该死的小聪明,以为自己感染了病毒就逃避现实,抱着你那可怜的自尊心躲躲藏藏,那时候我也是害怕萎靡到不行,要不是有你的鼓励和陪伴我也很难挺过来,怎么换过来就不行了呢,你太不信任我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还是只是一夜的情分?噢,甚至连情分都没有!”

“弗兰基,原谅我吧。我对不起的人太多,这次可能是上帝对我的一次警告,所以原谅我吧,别让我的罪孽再加深了。我爱你。”

“!!”电话那头失声了。

这三个月下来,克里奇利真的在想他死了之后,德容一定会哭,虽然自己从未给过他希望,但德容仍然每天都开心的在他面前跳来跳去,找话题,逗他开心,当他和莱万佩德里走的很近的时候,德容会吃醋,会发信息凶他,好像在和自己的意念谈恋爱。

他亏欠他。

他还要继续亏欠他。

“弗兰基,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很好,忘了我吧。”

难免告别,谁也留不下他,但是听到一句我爱你,还是让德容崩溃大哭,自己成功了呢,自己是他心里特别的存在。

德容拿着手机,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行吧,他没事就行,没想到一句我爱你不是故事的开始,而是离别的句点,令人感到苦涩。

任何人都会离开,不开始就没有结束。克里奇利的人生信条在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依然没有大彻大悟,反而执念更深。

而且他不需要安慰和同情,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想去哪去哪,噢他终于实现了所谓的人身自由。

慕尼黑,我来了!

第74章 经过这一场……

经过这一场惊吓,克里奇利感觉自己好像苍老了很多。

来到慕尼黑之后一个星期没怎么跟别人说话,主要是德国人不怎么爱说英语,也不像西班牙人那么热情好客。

虽然都源于日耳曼族,但对立竞争多年的历史导致英国人有着自诩为古罗马后裔的优越感,而德国人更是认为他们说英语的样子透着自命不凡的傻气。

所以要不是投飞镖,他才不来这儿。

刚来不熟悉环境的他,和小镇上严肃保守的德国人有交流屏障,大部分时间只是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刷手机、喂鸟打发无聊的时光。

他重新活过来需要跟很多人解释。

他看见了两个月前德布劳内给他的留言:

“要消散的也是落日余晖,你才30岁,哦不,31了吧,布莱恩。”

他轻笑。

这老家伙就知道用什么来戳自己。

他打开对话框,敲下一段文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重生后还要谋生,没想到重生后的身体这么难驾驭,所以请原谅我这么久才回,Sir.”

德布劳内秒回:“你头像亮了,吓我一跳,以为遇见鬼了。”

克里奇利:“感谢挂牵,我很安全。”

德布劳内心想我等这个回答等了多久,想要平静地回复一句话他知道有多难吗。

随后,克里奇利给托马斯打了电话。

托马斯正在拍广告,接到电话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喊着:“哥,你没死啊!”

唉,克里奇利的心脏像被厨师刀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搞得自己眼窝也浅的撑不住水珠的重量。

“对不起,托马斯。”

他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没事,没事,哥,你活着就行,不用道歉,你开心就好,以后每周,不,每天,每天都要给我报平安。”

“我没事,很健康,很安全,还有,少管我,你才多大别跟个老妈子似的啰里啰嗦的。”

“呵呵……哈哈哈……”两个人对着电话笑着哭,哭着笑。

他接着又回复了一些私人信息,这次人间蒸发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惦记他,就连沉寂了很久的“伦敦小分队”都蹦出了消息:

“大哥,你去哪了?失联不是你风格啊?”

“还有很多帅哥等着你呢,说句话啊,大宝贝。”

……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敲个没完没了,像一只落在玻璃屋顶的小鸟。

就这样在长椅上坐了一早上,有个人跑步已经路过他好几次了。

每次他都没抬眼看,只是听见那人的喘息在身边掠过。

终于回复完了消息,太阳已经红的发亮,不像早上那样可以对视了,他手在眉头上撑起遮阳伞对着太阳看了一眼,接着站起来神了个懒腰,谁料大长胳膊一伸正好打到了从后面冲过来的人。

这一下子有些突然,那人被猝不及防地拦截了,脸直接撞在他胳膊上,还把他手机碰掉了。

“Ouch!”晨跑的人大叫了一声,接着捂住了自己的脸弯下腰去。

听见一声本能发出的母语,克里奇利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英国。

“oh,Im sorry.”他没顾得上被撞进草坪里的手机,赶紧俯下腰身去询问被他误伤的人。

“你没事吧?”他举着手不知该不该碰他。

那人直起腰来,揉了揉被他怼痛了的嘴角,皱着眉头看他。

噢这人好高,克里奇利往后撤了一步,目测和他差不多高,而且有点眼熟。

“没事,没想到不在场上也挨肘击啊。”他听见一声家乡话语气柔软下来。

“什么?”克里奇利打量着他,带着黑色棒球帽,穿着一身夏季训练服,眼睛是雪蓝色的小狗眼,鹰钩鼻,瘦长脸,这不是我们大英帝星凯恩吗,是吧,慕尼黑应该不会有长得这么像凯恩的人吧,关键是他英语太地道了。

“呃,哈里凯恩?”他试探着叫出他的名字。

“嗯。”凯恩大方应着,“英国来的?英格兰?伦敦?”凭借口音他把猜测范围缩到很小。

“伦敦,但我是伯明翰人。”

“噢,和格拉利什是老乡啊,确实有点内味儿。”

“是,哈哈。”

凯恩把草丛里的手机捡起来,看了看没事才交给他,“你的手机,希望没有坏。”

“没事,没撞伤你就行,我真的很抱歉。”他主动伸出手去,“布莱恩.克里奇利。”

对方也伸出手和他用力握了握,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布莱恩。”

站在阳光里的凯恩高大耀眼还带着微热的汗水,比起颓废多日的他来看更像大英博物馆的猛男雕塑,又man又cool.

克里奇利要搁以前早就抿嘴偷笑,再带着一点大胆冒犯的眼神去打量人家,释放出足够狂野的信息素来,等待的对方的信号再用他敏锐的gayman脑电波快速解析出来,这种高又帅最是他的下酒菜。

但是现在一见钟情的时候少了,没那个心思,现在的他说好听点是旅行者,探险家,说白了就是流浪者,居无定所,无所事事。

因为是老乡,两人一见如故。

凯恩不太关注餐饮也对他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在这能遇见,而且比他印象中要年轻的多。布莱恩克里奇利这个老土的名字听上去很像一个老年人。

他们肩并肩在公园的塑胶跑道上走了一会,现在是清晨,又是周末,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凯恩这种无论春夏秋冬上不上班都坚持晨跑的自律人士。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这是克里奇利来到慕尼黑之后第一次和别人面对面的聊天,20分钟下来比这两周说的话都多。

最后他们留了联系方式,凯恩说,凭借你的本事找工作不难,实在有困难可以找他。

怎么那么像罗德里呢,喜欢在人落魄时伸出援手,口气也像,不找他就好像不把他当回事一样。

他说谢谢,我不知道要呆多久。

结果他这一呆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整天无所事事,把旅馆附近的路都踩遍了,住的地方又没法开火,这附近也是实在没什么好吃的,德国物价又高,是时候为生计做打算了他想。

既然暂时没有想好去哪,就在这适者生存也好。

他打算盘下离市区比较近的一家快倒闭的铁板烧小店,小店不景气是因为位置不好,靠近农村价格偏高客流量少得可怜,又挨着市区不定价高点付不起房租。

他本来无心经营,也不想凭借自己的头衔抛头露面,蹭球队球星的流量,他只想找个营生不至于吃老本,正好人少清净,还不用给别人打工。

于是他低调的盘下小店,装修成清冷的深灰地窖风,一个海报都没有,就挂了个牌子,中式铁板烧。

附加一块揽客黑板,上面写着:

“本店为放题自助,厨师做什么你吃什么,不接受点单。”

走进去还会看到黑色的墙上用灰白粉刷笔潦草地写着的广告语,都是克里奇利不想好好经营的骚话。

“恋爱走心,食物走胃,别爱上厨师什么都好说。”

“猛火爆炒,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的别来了,让让别人。”

“告诉厨师你的忌口,别端上去这不吃那不吃的,厨师会掀桌。”

一切准备就绪,果然如他所料,每天就来那么三桌,应付下来绰绰有余,还可以维持店里一个助手一个收银一个服务员的开支。

没想到,就这样在德国慕尼黑这个大都市的角落里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可是不想好好经营也架不住口碑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家名为“随便吃吃”的中式铁板烧就迎来了排长队的场面。

吓的克里奇利手抖,他说这样不行,我是来消遣的又不是来创业的,但把饭做难吃他又做不到,只好改预约制。

店里的两个小哥还有一个收银员大姐很纳闷儿,为什么老板不喜欢赚钱呢?

时间长了他们才发现,这个老板很任性。

他每天只出现3个小时,通常下午采购,7点到10点供应,其他时间手机一关谁也找不到他。

再就是老板身体状况不好,站久了会晕,精神状态也堪忧,来了不说话就是干活,走了也不打招呼,好像店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他的。

佛系开店,生人勿近。

有点让人怀疑老板还有其他主业,而这个店只是他掩饰主业的一个据点。

但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上班,自觉维系着这个平衡。

其实克里奇利一方面是想低调生活,另一方面确实是在养身体。

那段时间把身体造坏了,总觉得自己中招整天胡思乱想导致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并由患上了内耳平衡失调,头晕耳鸣恶心,伴随着抵抗力下降经常发热腹痛。

现在静养了一段时间好点了,才有开店的打算。

小店不大,每天预约1桌vip,15个卡座,vip包间99欧一位,卡座88欧一位,属于价格昂贵的小破店,但天天爆满,预约app已经排到两周后。

对普通人来说这个价位有点高,但实际上店家赚的并不多,每天提供最好的食材,都是克里奇利亲自选购,再辅以简单的烹饪技巧,工作量不大,还可以维持收支平衡,就像他要保持健康,必须达到一种类似能量守恒的规律。

这就是他为什么选择铁板烧,因为简单好玩不累。

这天,他的小店依旧爆满,可他在采购途中有些晕车来的晚了些,右眼皮还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跳的他心烦。

一进门,助理迈尔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帮他拿东西,他一看,店里已经坐满了嗷嗷待哺的客人,还好他们只是在安静地刷手机等待,没有像饿的哇哇大叫的婴儿使他更头晕。

食材都是生鲜非常好料理,基本上原汁原味供应,所以没用十分钟,就让卡座的人先吃上开胃菜了。

vip的客人似乎来头不小,一直在跟服务员确认忌口和过敏原,由于是慕名而来,又是隐藏菜单,沟通了十多分钟,服务员才把记的潦草又繁冗的小本子拿过来。

克里奇利看了一眼,说了句看不懂,翻译一下。

助理一边翻译他一边制作,他听见花生、大豆、芒果、花椒、百合过敏,葱姜、香菜、墨西哥辣椒、肥肉、香菇忌口。

说了这么多他也得耐着性子记下来,关系到客人的身体健康,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vip和卡座待遇差不多,菜品也一样,只是vip隔着一道暗色玻璃门,可以拉上窗纱,看上去比较隐蔽,有服务员上菜到桌,一般来的都是些政要、明星和单位聚餐。

克里奇利撸起袖子,带好口罩,猛猛地开始制作正餐。

大厨手法熟稔精湛,游刃有余地操纵着各类食材在铁板上偏偏起舞,一会像变魔术一会像作画,手底下的火苗时不时地窜出半米多高,猛火和食材碰撞激发出阵阵香气,极具诱惑和观赏性,引得卡座上的人像看一场演出似的频频发出惊叫。

这些vip就捞不着看了,他们身份神秘尊贵,只待味蕾得到满足,享受服务到桌就享受不了大厨亲自喂到嘴边的待遇了。

亲切帅气的大厨就像鸟爸爸打猎回来把肥美的虫子一个一个的塞进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鸟嘴里,一喂一个不吱声。

开业到现在一直很和谐没出过问题。

可今天菜品供应到一半的时候,vip包间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这是怎么回事?有客人吃吐了?

克里奇利看着那人的弯着腰的背影伴随着阵阵干呕声从他眼见一闪而过。

服务员杰米被叫到包间迟迟不出来,克里奇利看过去,有几个人站起来似乎在为难那个瘦弱的服务员。

这时人群里也发出了一些骚动,他们看看自己眼前的菜品再抬头看看克里奇利。

这是一道传统烤牛小肠,外酥里嫩,麻辣鲜香,没什么问题啊。

克里奇利说,没事,我去看看,你们吃你们的,放心吃就行。

他虽这么说,大家却都不敢下筷子了。

他对助理说你去看看vip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我不好沟通,我去卫生间看看那个客人怎么了。

他刚要走,服务员杰米一脸委屈的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说,“老板,他们叫你。”

“唉,好吧。”克里奇利擦了擦手,又对助理说,“那你去卫生间看看客人怎么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去vip接受质问。

他刚拉开那扇玻璃门,一帮操着德语的男人就开始叽里呱啦的冲他来了。

“你竟然给我们上动物内脏,还是牛小肠。”

“我们运动员不吃这个。”

克里奇利一头雾水,他听不懂。

服务员杰米给他连翻译带解释,他说,“他们之前没说不吃动物内脏,现在又说不吃,这也太难为人了,关键是我没说这是牛小肠的时候,他们吃的还津津有味,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是牛小肠,接着那个客人就捂着嘴跑出去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克里奇利明白了。

一场没有提前告知和他自作主张的误会。

本来他没打算上这道菜的,因为这帮地道的德国人不吃动物内脏的太多,但今天的牛小肠真的特别新鲜特别好,而且他的新菜谱就是这道麻辣鲜香脆嫩牛小肠,想打个口碑来着。

而且卡座的人都说好吃。

看来是碰到钉子了。

“明天我们有比赛,万一我们运动员吃坏了肚子你要负全责。”

“吃不坏肚子,我保证。”

“你保证有什么用,我是说,他不吃动物内脏很多年了,你这等于给吃素者上烤肉,你明白吗?我明明告诉你了,不吃动物内脏,你这是餐饮事故,事故。”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给克里奇利惹烦了,他的忌口菜单上根本没写这个,现在信口雌黄,把锅往谁身上甩呢。

这个上了点年纪有点胖的男士咄咄逼人质问服务员,再对克里奇利说,“你的人没做好工作,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对啊,至少道个歉。”旁边的人也开始示威。

莫名其妙。

来了这么久,还没蹦迪呢。这个火,他向谁撒?

但最终,他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放心吧,没有事,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没事。

转念一想,我跟你们道什么歉,我还是先去看看那位客人怎么样了,别真的过敏了才好。

不会,刚才吃过牛肉。

他一边跑一边开始捋顺刚才提供的食物顺序,帝王蟹,紫苏虾,和牛,龙虾…牛小肠,鲍鱼麦米羹…就这些,还有好多菜没上呢,现在大厅快乱套了。

他跑到洗手间,他的助理正站在那位先生身边不知所措,见老板来了主动退出去,在老板耳边说了一句,“了不得了,boss,大人物,可别被讹上。”

卫生间灯光有些昏暗,克里奇利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这高大的侧影很眼熟,不会这么巧吧。

他走上前去,先试着叫了一声顾客,你好,我是…

那人转过头来,俩人都愣住了。

“噢!这么巧!”

“噢!是你呀!”

克里奇利向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这个他刚来慕尼黑没多久就遇见的英国老乡,哈里凯恩。

无巧不成书。他们再见面显然热情奔放了许多,像两个失散久逢的兄弟。

克里奇利一手搂着他一手拍了拍他的胸脯,关切的问,“没事吧?吓坏我了!”

“没事,呃…没事。”他欲言又止,脸色也不太好看,眼角还有些红,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哭过,他身上没有酒味儿,看来自律的凯恩在德国连啤酒都不喝。

“看你的样子不像没事,是吃了我做的食物觉得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他还支支吾吾不肯说,这让克里奇利更好奇了。

“不吃牛小肠吗?没事,那是消化道不是…”

“不不,不是牛小肠的问题,我只是不爱吃动物内脏。”

“抱歉。”

“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他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点上,让克里奇利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也捉摸不透他的性格,怎么这么黏糊呢,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英姿勃发,帅气爽朗。

“你不想告诉我为什么难受吗?”

“不想。”

“好吧,那我不问了,我扶你回去吗?”

“不用。”

两个人往外走。

“不是,凯恩先生,你的同事会难为我的,如果不是我的食物问题,还请你帮我说明一下,你说过有困难找你的。”

“呃…好吧,克里奇利先生,我真的很抱歉,你的食物很好,我很喜欢,只是…有一道菜…吓到我了。”

“啊?”克里奇利瞪大了圆圆的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歪着头看他,想了想自己没在他面前杀鸡宰鱼,也没有亮兵器拆卸什么骨头筋肉的吧。

“鲍鱼麦米羹。”他终于说出口,说完之后就反常的捂住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和他硬朗猛男的外形反差极大。

“鲍鱼麦米羹怎么了?”

“实话告诉你,我有点密集恐惧症,你那个麦仁全都煮开花了,我…我…”说着他就打了个冷颤,双手交叉扶住自己胳膊来回搓了搓。

“而且一喝,全部在动,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啊?噢!天!”克里奇利头一次听说他做的粥会这么吓人,还把客人吓的恶心呕吐,好像还哭了呢。

“是不是很丢人,我的天!”凯恩直接站住不往前走了,他怕回去有人嘲笑他。

“要我说,凯恩先生,这也很正常,有的人临界点就是不一样,比如我,害怕活虾,但是我的职业不允许我害怕它们,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被活虾吓哭过多少回。”

这么说,好像稍稍安慰到了他一点。

回去落座后,克里奇利不得不继续照顾他的顾客小鸟们,给他们道歉,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刚才那个顾客是因为不喜欢牛小肠,不是我们的餐有问题,大家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我的食物有事的。

凯恩回去后又跟朋友们解释半天,最后走的时候克里奇利还给他们免了单。

本来是他差点因为牛小肠而落了下风,没想到是麦米羹惹祸免单了反而还让他占据了上风。

vip客人们离开的的时候,凯恩一脸的抱歉,他的朋友们还是颐指气使的对克里奇利说,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我们不是差这点钱,是你们服务有问题。

凯恩推着一帮醉汉往外走,克里奇利带着他的三个店员站在门口绅士的送客。

凯恩回头再次拥抱了他,说着,“给你添麻烦了,明天的主场比赛希望你可以来,我给你留位置。”

“啊,好,我一定去。”

凯恩刚要上车,克里奇利又跟上一句,“凯恩先生,你一定会进球的!”

告别后,克里奇利一晚上没从这个事儿中缓过来。奇怪的是眼皮不跳了,头也不晕了,凯恩还怪可爱的。

他们还抱着手机聊到了半夜,要不是克里奇利劝他快睡,明天有比赛,他们能聊到天明。

有什么聊的,聊伦敦的酒吧,凯恩不熟悉,他很少出现在那里,聊训练和比赛,克里奇利是外行,他也插不进话去,但就是有的聊,各聊各的,只管输出就行,聊到不投机的,一个well,so good就可以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

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连俚语口头禅甚至dirtytalk都那么自然而然地倾泻出口,那种大说特说拽着说家乡话的感觉真的爽。

爽到在床上翻滚,这半宿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一边聊天一边笑。

凯恩给他讲,他家有一次过圣诞节他爸有多潦草,连圣诞树都忘了买,最后从人家下班了的便利店门口偷了一棵回来。

克里奇利说哇哦那也不错,毕竟沿街店铺门口全都是那玩意,多一个少一个的谁知道呢。

凯恩说,我和妹妹还抱怨那光秃秃的圣诞树上没有星星和礼物,我爸说有棵树就不错了,还星星礼物。

克里奇利笑他可真记仇。

然而在他印象里他家就从来没有一棵圣诞树,后来几年的圣诞节,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别说布置了,每到这一天都是永无休止的吵架和反复问为什么当初没生下他就摔死呢。

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克里奇利回想起来也不那么难过了,因为他长大了,已经懂了人究竟可以冷漠刻薄到什么程度。

但是从凯恩的故事里,他感受到了一点家庭的温馨,这感觉就像阵阵暖流流淌过他疏远孤独的心窝,无端激起朵朵渴望亲情的浪花。

他们才认识了2个月,确切地说只有两天,第一天公园里的邂逅,第二天餐厅里的误会,但现在他们在聊家人朋友好像要把自己给相亲出去。

聊到半夜两点,克里奇利说陪你聊了这么久算不算赛前鼓励,他说噢差点忘了给你发验证码,明天从贵宾通道进来,可以路过我们的更衣室,到时候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克里奇利说那我很荣幸,期待明天你们的精彩表现,赢了我请客,这次咱们不吃那个了。

凯恩说噢,快别说了,我真羞死了。

第二天的比赛是下午3点半。

克里奇利提前安排助理去采购,他打算看完比赛再去店里,虽然他佛系经营小店,但顾客几乎都是冲着主厨手艺预约来的,不能怠慢,所以自从开店以来都是他亲自料理。

还好不是8:30那场,不然还真脱不开身。

他走进安联竞技场,这个可容纳75000人的白色钢铁苍穹,外观像白色的鸟巢,透着古老的神圣和静谧。

走进去一眼就可以看见偌大的绿茵场和观众席紧密相接,散发着德国人独特又坚持的足球审美。他们渴望和球员滚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呐喊声响彻在身披红白战袍的勇士耳边,而这里的灯光无论白天黑夜,永远为追寻者亮着。

到了夜晚,这里就会亮起红色的灯,成为点缀慕尼黑这座艺术之都的一道光鲜靓丽的名牌。

其实伦敦球场更多,到处都是,只是克里奇利以前没有关注这些,这次以一个观赏者的角色来看球,还怪让他感到新奇和震撼的。

终于不用给球员准备那些花式繁复的饮料了。他还记得德容老是点了一种之后变卦,从他的饮料箱里随机挑走一杯,一开始他还很认真的告诉他贴名字了别乱拿,后来干脆每一样多准备一杯,省的德容不开心影响他踢球。

这点小心思总被佩德里看在眼里,说克里奇利把德容惯的像个小孩儿。

克里奇利说惯着吧,我就爱看他在场上跑的像个孩子似的,喜欢用华丽的转身过掉全世界,再化身为神勇的发牌小队长。

想要忘掉一些事真的不容易,而且他没想到还会和足球届打交道,思绪被陆陆续续进入更衣室的球员打断,他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走来。

凯恩看见他立刻冲他招手,他刚想举起手来回应,就看见他前面一男一女率先走过去和他拥抱,并亲吻了他的侧脸。

从这个门进来的都是关系户吧,或者说是亲朋好友,他以前都是和球员一起从球员通道而来,还没拿过家属票,享受过vip待遇呢。

凯恩和两位年长者拥抱完,接着走过来一把拉过克里奇利的胳膊,对他介绍道,“我的父母今天也来了。”他笑着把克里奇利介绍给他们认识,“这是我在慕尼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布莱恩克里奇利。”

克里奇利有点意外但很快就伸出右手和凯恩的父母握了握。

随后凯恩又拉过来和朋友叙旧的托马斯穆勒,还有和队友打闹的穆西亚拉,非常自豪地给他们介绍,“呐,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我们英国的厨神克里奇利了!”

搞得克里奇利有些羞愧。

虽说他们一见如故,但是突然被介绍给他的父母和朋友,还是有种踩到他的雷点般让他不太自在。

怎么好像见家长和闺蜜呢。

穆勒笑笑挤出一脸褶子,说:“真是一表人才。”

穆西亚拉胳膊肘怼了怼穆勒说:“哥,你别这样,矜持点。”

穆勒瞪了他一眼说:“小崽子,今天再漏球我收拾不死你。”

凯恩伸手把他们推远了点,感觉这朋友真给他掉价。

队长诺伊尔一声吆喝,“赶紧换衣服准备进场了,小伙子们!”

凯恩这才给他们指路,叫他们过去坐在主队替补队员后面的看台上,又拉住克里奇利对他说,“可以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吗?他们刚从伦敦来,还不太熟悉这里的氛围。”

“放心吧。”克里奇利笑笑,“我会和他们聊天,在你进球后和他们一起大喊。”

“哈哈,好!”

“噢,等一下,Harry.”克里奇利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块英国非凡巧克力,零糖零脂,方方正正一小块,塞进凯恩手心里,对他说:“幸运巧。”

“噢,谢谢。”凯恩眼睛一亮,嘴角随之翘起美妙的弧度。

克里奇利以为和长辈一起看球会有些尴尬,但老两口时不时地和他交谈问这问那的还怪让他感到亲切。

当然不是问多大了,在哪上班,赚多少钱,有对象了吗,而是问他为什么来慕尼黑,英国人来德国创业不容易的,需要帮助可以和凯恩讲,他最喜欢帮助人了,可惜他在德国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亲密的朋友,你是他第一个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朋友。

凯恩的母亲,一位优雅传统的英国夫人,长得很高大,金发碧眼,看得出年轻时是位大美人。

她得知克里奇利从伦敦到了曼彻斯特,又去了巴塞罗那,现在来到慕尼黑,短短两年间换了这么多地方,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关心,毕竟他和凯恩差不多大,她问他,“孩子,你怎么一个人东跑西颠的,闯祸了?”

他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夫人,柔声道:“没有,夫人,就是想出来见见世面。”

凯恩父亲也加入到他们的聊天中来,笑着对他说:“那很好啊,多走走总是好的,我听说你很会做饭啊,是不是?”

克里奇利回答:“我是一名厨师,先生。”

他们老两口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互相交流起来。

凯恩夫人:“我说,Harry连个火都不会开,我都担心他在慕尼黑饿肚子。”

凯恩先生:“别瞎操心了,他们俱乐部管饭。”

凯恩夫人:“可是俱乐部的饭孩子吃不饱啊,他每天运动量那么大,身边没人照顾可怎么行。”

老两口对视一眼接着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在这个看上去吃的很好很健康的人脸上。

要不聘请他给孩子做饭吧,这个念头已经在老两口的脑海里果断达成了一致,他们打算看完球以后和这个英国会做饭的孩子谈谈。

“出场了!”随着克里奇利喊了一声,全场红白色的巨浪开始涌动呐喊。

老两口也站起来和身后的球迷们一起向着入场球员们挥动手臂。

凯恩目光深邃地望向看台,神色镇静从容,手心传来阵阵热度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正要外出捕猎的猎豹,充满了雄心壮志,而刚刚融化在舌尖的巧克力也让他信心倍增,他说那是块幸运巧,就好像苦与甜最终交织成一场场催人奋进和收获累累的比赛。

一切都是缘分。

这场拿下3分就可以登顶联赛,离自己今年的目标又近了一点。

上半场第27分钟,托马斯穆勒教科书般地在边中结合处撕开缺口。

基米希45度斜传中路,穆西亚拉在穆勒的一声跑啊之后撒开腿往前冲,带球突破了3个后卫的围追堵截,在临近大门的时刻突然一脚回传给了杀进禁区的凯恩。

凯恩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猛兽,接到球后用利刃般的战靴巧妙撕开的对方的防线,过掉两个,接着趟了两步,把刚才围追穆西亚拉的那俩后卫又过了一遍,右脚起脚打门,皮球子弹般射入网窝。

goal——!!!

全场雷动!

凯恩夫妇更是一激动直接抱住了身边这个和他儿子一样高大伟岸的青年。

他们还在看台上跳了起来,那激动堪比夺冠。

其实每次进球,每场胜利都值得歌颂,大英帝星在德国一样闪耀,何必要用冠军头衔来网住他呢,他值得被捧在神坛上,被称为英格兰最好的前锋最值钱的中锋。

克里奇利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头衔,那也不耽误他想干嘛干嘛,说辞职就辞职,不说一声也辞职,这份洒脱谁给他的,他认为是底气,是实力,是一朵摇曳空中仰着头的玫瑰,永远孤傲地独自美丽。

下半场易边再战。

弗莱堡转变了战术,变成门前摆大巴,想要阻截凯恩的猛烈进攻,同时打起了快速反击。

在第60分钟,被绍洛伊单刀扳平。

安联球场瞬间陷入安静。

第73分钟,萨内直塞穆西亚拉,后者看准了凯恩这个制高点,果断一脚挑向禁区,凯恩高高跃起,在两名中卫夹击中甩头攻门,将皮球重重砸进大门,门将杵在原地甚至没来及反应,球就进了!

现场解说大声喊出凯恩的名字,还带着好几万球迷大喊了三遍哈里凯恩,现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最终比赛以凯恩梅开二度以2-1顺利拿下了3分。

这场比赛使凯恩以赛季12球领跑射手榜,更以5次梅开二度刷新着德甲本赛季记录。

赛后一家四口,不,凯恩邀请克里奇利和他父母共进晚餐。

克里奇利婉言谢绝,说我还得回去工作,顾客是上帝,我得满足每一个慕名而来的小可爱,坚持每天喂饱他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这么敬业又负责的人,凯恩他们一家都爱了。

接着,克里奇利脑袋瓜一动,说不如去我那里吧,我答应你赢了请你吃饭的。

第75章 ……

克里奇利现在有一种创伤后的戒断反应,让他对凯恩这样的头牌有些力不从心。

凯恩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兄弟朋友,想依靠过去,也想爱他,不是想睡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直了,直到翻看了他的看片app以后才确定不是直了,只是他有时也想交个朋友。

那天他和他的父母度过了一个很有人情味儿的夜晚。

凯恩问他:“怎么样?看我们的比赛很燃吧。”

他也有心情跟凯恩开玩笑,“嗯,怎么说呢?”

凯恩心想:害,他都跟过曼城,巴萨,又把他当球盲了。凯恩刚想说,其实我们踢的也一般般啦。

克里奇利突然搂过他肩膀,一脸兴奋地夸他,“简直是太棒了!哈里,你的进球让我热血沸腾!”

凯恩被他哄的快上天,接着他又说了一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父母的优良基因全体现在你身上了,又把他父母哄的心花怒放。

那天,他的小店人满为患,为了不吵到他们,他把凯恩一家安排到了他的休息室里,每做好一道菜他都会亲自送过去,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最后凯恩不好意思麻烦他直接来吧台取餐,每次来都会引起卡座一片沸腾。

这顿饭吃的可太高调了。

忙到9点多,克里奇利才坐下陪他们一起喝茶聊天。

他父母一个劲儿的夸他厨艺好,说这顿饭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中餐,特别是那个黑松露蛋炒饭,太香了。

克里奇利心想这才哪到哪,要不是今晚太忙,高低给他们弄个国宴水准。

就这么几道中式大锅菜就征服了两个传统英国胃,还有一个对饮食不太感冒的大老粗,他总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跟个乡巴佬似的,逗的克里奇利哈哈笑。

克里奇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婉转,他说你这是王子微服私访,不食人间烟火。

说到这,凯恩的妈妈突然叹了口气,凯恩的爸爸也一脸愁容,两位喝茶的大孩子纷纷看向他们。

“真的非常冒昧。”凯恩夫人开口道:“你这忙活一晚上,烟熏火燎的能赚多少钱?”

“妈。”凯恩觉得打听别人收入很不礼貌。

克里奇利却没觉得怎样,他反而很乐意跟二老分享他的事。

“1000左右,就这些人,也多不了哪去。”

凯恩先生惊讶的啊了一声,说不算多啊,布莱恩,你这一晚上基本没有闲下来,而且还有三个雇员,会不会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