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在体内建立的圣术屏障,在这股汹涌暴烈污秽的冲刷下,脆弱得简直如同一张薄纸。
主使神官的身体就如同一架不受控制的,完全失控的牵线木偶,在堪称恐怖的污秽冲击中,他凝缩的瞳孔在短暂地闪过暴怒,痛苦,恐惧等等情绪
望着赤裸着双足,站在他面前的苍白少年,主使神官张了张口,本能促使着他嘶哑地求救。
魔鬼!
这是个魔鬼!!
他认识的圣子,不可能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在面前人越发冷漠的注视和污秽的冲击中,主使神官的些许挣扎没有持续多久,他的理智宛如巨浪里的一片小舟,最终被惊涛骇浪打碎成粉末,终于沉入海底。
主使神官往日棕色而冷漠的瞳眸,终于变成宛如新生儿般的一片茫然。
他望着不远处站立的瘦弱少年,莫名感觉到一种本能里散发出的想要亲近的冲动,然而一种仿佛面对深不见底深渊的恐惧又攫取着他的意志,让主使神官不敢踏出一步。
……
池明栖警惕地盯着主使神官,虽然说他确实尝试着用创世神曾经给他烙印的法则之力,重点打破神官脑部脆弱的法术屏障,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方法的效果怎这么好。
现在的主使神官,就像这具身体之前的原主一样,除了剩余些许吃喝拉撒的身体本能以外,已经变成了一具只会听从他人命令而行动的机器。
这位主使神官可能也没想到,之前在这具身体上进行过许多次的污秽冲击,报应回了自己身上吧。
他现在应该也算是帮原主报了杀人主使的仇吧
想到这里,池明栖有些唏嘘,然而来不及感慨太多,一想到此刻主角可能已经被关押到供奉圣物的圣殿里,池明栖迫切地问道。
“被处以极刑的那个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主使神官的自我意志,已经在污秽冲刷中被完全覆灭,此刻完全遵从着池明栖的命令,僵硬开口道。
“……投……进去了。”
池明栖恨不得踹着词不达意的主使神官一万脚。
“你去把他带出来!连同圣物一起带到房间里,对了,你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的异样。”
然而在池明栖以为问题就要顺利解决前,如同木偶般的主使神官僵硬而急促地摇了摇头,含糊嘶哑的声音,却仿佛急促地想要向大人解释的孩童。
“……带,不出来……主,主殿……抓犯人……,圣殿……有看守……”
在主使神官含糊的解释中,池明栖终于弄清楚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主角之所以被处以极刑,而不是像其他犯了重罪的奴仆一样被立刻处死,并不是表面上主使神官暴怒,才用极刑泄气。
这件事竟然还关系到主殿里的黑暗教庭的上层!
主角逃跑之所以险些能成功,是因为受到了黑暗教庭上层中几位还心怀光明的神官帮助,而主角的嘴也很紧,无论是多重的刑罚加身,主使神官都没能撬出幕后使者的身份。
这件事被传到了黑暗教庭的主圣庭内,立刻有黑暗教庭的高层暗示主使神官,让他“钓鱼执法”,借极刑折磨这个仆人是表象,实质上是看能不能继续钓出那个帮助了卑贱仆人偷盗圣物的幕后使者。
所以现在供奉着圣物的神殿,已经被主教堂派出的狩猎骑士层层看守着,哪怕是主使神官想要带人出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池明栖深吸一口气,他也没想到把神官弄傻,竟然还不是救出主角的关键点。
他现在面临的难题,可是比要弄傻一个主使神官更加不可能的绝境。
毕竟他是刚从重伤中苏醒意识,而且自身的实力也不算强,之所以能这么幸运地将主使神官弄傻,还对亏了主使神官给了他一对一,而且没有一点防备和外人的环境。
可是这种幸运不能复制,因为搅动混沌和污浊,对他现在这具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他现在也不可能跑到圣殿外,一个人对上这么多个狩猎骑士。
“供奉圣物的地方有没有暗道?狩猎骑士能不能看到殿内的一切……”
时间不等人,池明栖一边问着要紧的情报,一边毫不迟疑地命令主使神官蹲下,背起现在重伤在身,移动艰难的他。
能从床上下来,已经花费他不少的力气了,他现在不可能拖着一个重伤之躯爬到供奉圣物的神殿里,毕竟他还要积攒体力,去救出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