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走走停停,一路打听摄政王的下落,在灵泉郡歇了几日脚,又打算继续北上找人。
恰好芫心也有一趟镖要押,就同他们一起北上了。
赵满月很喜欢芫心这个大嫂,一路上也不粘着燕祐了,一直粘着芫心说笑。
“大嫂嫂,你和皇嫂都是侠女,肯定更投缘。”
芫心温声道:“我见过阿翎,是个很好的姑娘,她还送了我一支自己制作的骨笛呢。”说着拿出来给她瞧,“你瞧,这既是乐器也是兵器,拿着不显眼又能翻身。”
赵满月很是喜欢:“等我回宫,我也央求皇嫂给我做一个。”
燕祐的身世从来都没瞒着自己夫人,早在两人成婚前,他就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
芫心既心疼他,又毫无保留的爱他。
连带他的家人也一并爱屋及乌,对满月这个妹妹也是极好的。
三人在北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此时已经春初。
原本三人打算分开,燕祐和赵满月继续去找人,芫心带着一群镖师继续去送自己的镖。
但临分开之际,芫心突然查出怀了孩子。
燕祐既欢喜,又实在不放心。临时决定改道,亲自去送镖,让她待在马车里好好休息,又让赵满月好好照顾她。
芫心此次的目的地是北边大楚和其他两国交界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口复杂,各国的商贩倒是挺多。
很多赵满月从未见过的小玩意。
一行人在客栈下榻,赵满月和燕祐一左一右扶着芫心坐到客房的床上。
两人又是铺被子又是倒水,询问她渴不渴、饿不饿,可有哪里不舒服。
芫心笑道:“我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不用管我,有什么事尽管去做就行。”
燕祐这才道:“那你先在客栈睡一觉,我先去给你送镖,让满月留下照顾你。”
芫心见赵满月不住往外头热闹的街道看,摇头道:“不用满月看着,留几个镖局的人守在外头就行。”
燕祐也看到满月的左顾右盼,于是道:“那让莲笙也一并留下吧,他心细,你有事也可随时找他。”
芫心催促:“知道了,你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交镖了。”
燕祐这才带着满月下了二楼往客栈外走,他先按照芫心给的消息带着镖去和收货的人碰面。但到了地方对方只来了一个管家,说是他们少主有事去了临国,过两日才能赶回来。这批货需要他们少主亲自验收,让他们再保管两日。
对方态度诚恳,又是表达歉意,又是要做东。
燕祐心想反正在这也要停留几日,便道:“无妨,你家少主回来后知会我们一声便是。不过我们最多待三四日就要返程,也请谅解。请酒就不必了,家中夫人还在等候。”
他这样说对方也不好再提请酒,赶紧道:“燕大家放心,我们少主两日后一定赶回。”
双方告辞,燕祐带着赵满月从周家堡出来。到了集市,她又左顾右盼。
燕祐问她:“想下去看看?”
赵满月点头:“嗯嗯,我想给母妃和太妃娘娘们带些首饰回去,顺带也给小侄子挑个平安锁。”
燕祐带她下了马车,走到人最多的首饰摊前。
浔城大多都是三国的走商,这里做买卖的时常要各地奔波,大多都是沿路支摊。东西货品齐全新奇,看着很是别致。
赵满月买了好多各种各样的珠钗手串,又拿了几个珠花来回看,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她问燕祐:“燕大哥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燕祐道:“你若喜欢都可以买。”
赵满月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买一个就好了。”
摊贩乐呵呵道:“娘子可戴在头上瞧瞧。”说着把镜子塞给燕祐,还朝他挤眉弄眼。
燕祐哭笑不得,知道这摊贩可能是误会了,但他没开口,陌生人也不好解释太多。
他举着镜子没动,赵满月立刻欢喜的试戴起来。
试到第二个时,那珠花卡住了发丝,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她疼得眼泪汪汪,燕祐连忙丢了镜子去给她拿头上的珠花。
珠花缠得太紧,拆下来的时候头发都弄下来了几根。
赵满月眼泪要落不落,伸手去揉自己脑袋,然后又疼得吸气。
燕祐拿开她的手,如同小时候一样在她脑袋上呼了一下,宽慰道:“好了,给你吹过了,很快就不疼了,别哭。”
赵满月诧异瞧他,问:“燕大哥怎么知道怎么哄我?”
燕祐:“你七哥说的。”小时候小七时常带着才两三岁的小满月去上书房。每次她摔了还是撞到了,小七说呼呼她就不会哭了。
每次小七跟着他,小萝卜头就跟着小七后面,还去东宫玩过好几次。
他虽然不是太上皇亲子,但在他心里,小七,满月,还有其他几个弟弟就是他亲弟妹。
赵满月讪讪:“七哥这个都同你说?”
燕祐笑道:“他不放心你一个人,事事都要交代好。好了,我们回去了,阿芫还在客栈等着。”
赵满月点头,抱着满盒子的首饰往回走。
路上有马车经过,燕祐把她让到里侧。一阵冷风刮过,她总觉得身后凉嗖嗖的,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那目光黏腻阴冷,让她难受。
她豁然转身去看,那种感觉又消失了。待她继续走,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燕祐见她频繁往后看,温声问:“怎么了?”
赵满月摇头:“没事,就老感觉有人在瞧我。”
燕祐转头去看,没发现任何人。
他拧眉,拉过赵满月就往马车上去,小声道:“快些回去,近两日不要出来客栈了,找人的是我去办。”
浔城鱼龙混杂,又多马匪。这里没又燕记的分部,等交完镖,找不到人就赶紧走。
两人上了马车后不久,他们原先站的摊贩前站了一个青年。
青年相貌平平,唯有一双眼睛和样貌格格不入。
摊贩赶紧招呼:“公子,你瞧瞧需要什么?”
青年冷声问:“方才那对男女什么关系?”
摊贩继续乐呵呵道:“公子这话问的奇怪,一男一女都长得那样俊俏,自然是夫妻。”
青年很是不悦:“那男子戴着面具,你怎么就瞧出他俊俏了?”
摊贩狐疑瞧他,觉得他是来找茬的。也不敢惹事,咕隆两声,推着摊位就要走。
一锭银子砸在了摊位之上,青年拿起方才那姑娘挑的几朵珠花就走。
摊贩立刻又眉开眼笑的,大声喊他:“哎公子,您给多了!”
然而,那玄衣公子头也没回。
天下起小雨,行人神色匆匆往回跑。
他不紧不慢走在水洼里,如同雨幕里的一抹暗云。
摊贩摇摇头: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