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输?”江思昭惊讶。
凤澜“嗯”了声,“怎么,你想比?”
江思昭快速道:“不想。”
“最近要举行神祭,等到神祭之后本座再与你一同回玄灵山。”
虽然很迫不及待,但江思昭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乖巧地点头:“好。”
“别撒娇。”凤澜轻咳一声,大掌盖在江思昭脸蛋。
江思昭:?
回头去向他爹讨教讨教,当年他是如何力排众议娶了一位凡人修士为魔后。
……
神祭当日,魔宫外所有能叫的上名字的魔族都前来参加。
黑曜石柱分别竖立东西南北,巫祝站在中央的祭台,嘴里喃喃念着古老的咒语。
乌泱泱的魔群极具压迫,江思昭站在魔宫上方,纤挑的身影如同青松,脚踩霞光,伫立在神殿之上。
人生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魔物,江思昭坚持不过半刻,便忍不住往后退,恰好撞上凤澜的胸膛。
“怕了?”凤澜饶有兴致地挑眉。
江思昭嘴硬:“没有。”
他可是玄灵山的无忧仙尊,怎能被几只魔物就吓倒。
凤澜穿了一身黑色铠甲,长发高高束起,眉眼锋利妖邪,颇有当年一人挡万魔的气势。
少年魔尊横空出世,他是全魔族最英勇的魔。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害怕,江思昭强撑着站在凤澜身侧,并未转身离去。
神祭一年一度,是魔族最盛大的典礼,自第一任魔尊上位延续至今,从未间断。
无论人妖或是魔都向往成神,众生皆渴望入神界,但迄今为止,就连最强大的修士在步入化神境后便一直停滞不前,直到仙逝也未能成功飞升。
尽管如此,后世并未减少成神的热情,反倒更加痴狂。
神意味着权力,法力,还有操控命运的神力,神是不死的。
神祭是魔族向神的祷告。
数千年前仙魔大战,魔族溃败,是神救了魔族一脉。
仙魔孰正孰恶从未有过确切的答案,万物本性复杂,仙未必正,魔也未必恶,这是创世神定下的规矩。
仙魔和平共处,谁都能占据至高点,无论哪一族犯错都要接受惩罚。而惩罚只由创世神决定,不允许其中一方借着由头吞并另一方。
权力需要制衡,否则会天下大乱,神绝不允许哪一方被灭族。
“天神大人....”巫祝拄着一根流传上千年的拐杖,向上天念咒语。
江思昭看到凤澜弯身,他闭上眼睛,模样鲜有如此虔诚。
台下魔族也纷纷跪地,向天神行礼。
唯有江思昭格格不入,他愣愣地看看四周,丝毫没有动弹,像一个异类。
某一刻,他很想为了合群学凤澜弓身。最终还是忍住这种突兀的不适,毕竟是人家魔族的典礼,他在这行礼是怎么回事。
典礼历时三日,凤澜顾不上他,江思昭趁没人盯着,往魔宫外逛去,试图寻找出去之法。
稍一不留神逛远了,结界没找到,还闯进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前方是一片与魔域格格不入的竹林,空气中浮动稀薄的烟雾,如临仙境,不像是魔域倒像是玄灵山的后山。
差点以为自己误打误撞跑回了玄灵山,江思昭欢快地往前跑,随即想起这里是魔界,若是误闯了什么魔物的巢穴就不好了。他后怕地缩回脚,但已经来不及,一道浑厚的声音从竹林深处幽幽传来。
“何人擅闯此地?”
江思昭下意识屏住呼吸,杵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不要…
但怎么可能?
一条藤蔓如同蟒蛇穿行草丛,嗖地一下缠住江思昭的脚腕,然后猛地收紧。
“唔。”
甚至来不及挣扎江思昭就被吊到树上,脑中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目眩。
入目的是一个紫衣男子。
男人面貌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下颌线刀削般锋利,容貌阴郁冷峻,有一双与凤澜如出一辙的凤眸。
与凤澜相像,那边是:“你是凤澜的父亲?”
听闻上任魔尊老魔王依旧在世,不过一直避世不出,不会那么巧让他碰到了吧。
“人族?”
为了保命,江思昭连忙说起自己与凤澜的关系:“是,我是凤澜的人族朋友。”
“凤儿何时有人族朋友?”男子猛然掐住他的脖子,掌心收紧,手背青筋一根根泛起,语气阴狠地说:“人族,果然都是狡猾的骗子。”
脸颊涨红,江思昭扒拉着掐在脖子上的手,呼吸阻塞,面色极度痛苦。
“放开..我。”
挣扎间玉佩从腰间滑落,掉在地上。
男人随意扫了眼,紧接着表情变得古怪。他松开手,捡起地上的玉佩细细端详。
“咳咳...”
江思昭捂着脖子大口呼吸,脖颈处留下一道很深的红痕。
“你是玄灵山之人?”男人质问江思昭,压抑的声音有几分诡异的颤抖,他捏起江思昭的下颌重新打量他的面貌,最终与记忆里的小人对上。
男人呼吸急促:“你和玄灵子是何关系?”
江思昭不敢说谎,顿道:“玄...玄灵子是我师父。”
话一出,男人的眼神陡然偏执,幽深的凤眸翻起巨浪,指尖捏碎江思昭的玉佩。
顾不上脖子上的伤,江思昭心疼地伸手对着地上碎成粉尘的玉佩。
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