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2 / 2)

夜归雪摇摇头,有些疲惫地道:“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带仙尊和陆姑娘去上房休息。”上官舞忙吩咐随从,待人都走后才问揽月楼内总管一切的执事:“怎么回事?”

天光微亮时。

上官舞敲响了夜归雪的房门:“归雪,你——”

话还没说完,门一下打开。

上官舞怔了怔,走进去后把门关上。

屋内一应摆设精致周到,一尘不染,连床和被子都齐齐整整。

很正常,修士境界高深后连睡觉都不用。

上官舞又扫了眼打坐的蒲团,一点被碰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轻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夜没休息。”

没睡觉,也没打坐,一夜都在想沈戾的事。

“一剑穿心而过,死后连魂魄都会被剑意撕裂,她不可能还活着。”夜归雪嗓音嘶哑。

上官舞拢在袖里的手颤了颤。

哪怕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痛意。

夜归雪看了过来,扯了扯唇角,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那人会负心,不相信那人真的杀她。

上官舞没回答,跳过了这个话题:“我看了留影石,你当时刺向她心口那几剑看似致命,实则没有真用力。”

“你是想挑开她的衣服看看她心口上有没有留什么痕迹,是么?”

留影石显示,当时夜归雪右手拿剑,左手却在画结界,是一个能罩住金银台隔绝掉四周目光的结界。

“是。”夜归雪点头。

她还有理智在,知道沈戾毕竟是魔尊,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惜没能成功。”

玄光剑还没真碰到沈戾的衣服,沈戾眉心就掠出把扇子,不但把她的剑震开,还直接把她震伤,甚至像是想要她的命。

那是沈戾的扇子,沈戾的本命灵器。

五百年前她拿着刀刺进自己心口。

五百年后换成扇子了。

夜归雪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官舞脸色一变。

没见过她笑吗?

夜归雪想这么问,却见上官舞手忙脚乱拿出块帕子在她唇角擦了擦。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流血了。

金银台上咽下的血还是流了出来。

她还是没能忍住。

“如果她是申离,她的心口会有什么痕迹?”上官舞问道。

申离,沈戾。

夜归雪蘸着血慢慢将这两个名字刻在桌面上,看着前者目光没有移动。

“会有玄光剑的剑印,会有除不去的疤痕。”

玄光剑的剑印?

玄光剑是上品灵器,是夜归雪练剑后长辈送给她的本命灵剑。

而剑印则是玄光剑留下的印记。

能追踪到修士所在,进而影响修士性命。

“若是有剑印在,在金银台上你就能感应到了。”上官舞脱口而出。

根本就不用到挑开衣服亲眼去看的地步。

“我没有感应到。”夜归雪摇头。

“那——”就说明不是申离了。

“我不相信。”夜归雪压着恨意,“一剑穿心,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可她就是不相信那不是申离,而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如果那真的是她,她神通广大到连起死回生都能做到,隔绝剑印使之不被感应到也很轻松。”

上官舞:“如果真是那样,也许连剑印、连被刺中的痕迹都能修复呢?”

“不可能。”夜归雪想都不想直接否认。

她抬起玄光剑,轻轻摸着剑刃。

她是剑主,锋利无比的玄光剑不会伤到她。

她道:“玄光剑还在,我还在,那剑印一定还在。”

如果沈戾就是申离,她心口上一定会有痕迹。

怎么都不可能修复的。

“但金银台上没有得手,要再做到应该很难了。”

“不难。”上官舞想了一会,道:“如果你坚持如此,我来安排。”

夜归雪微怔,接着点点头:“多谢。”

“不用。”上官舞笑道:“我们是朋友。”

她说完看夜归雪没有别的要说,推门出去了。

门再关上时,夜归雪才抬头看了一眼。

是朋友不假。

但她和申离之间,后者是先成为上官舞朋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