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肝粥里落了一勺自己榨的花生油,吃着可香。
猪油炒菜也香,但跟花生油是不能比的,一个吃着香,一个不光吃着香,闻着也香,而且花生油炒的菜放久了也不会凝固。
炒青菜放猪油吃着更香,但放花生油冷了也不会一层油固在那里,看着就要热一热才能吃。
大家都说素菜荤油,荤菜素油,这样煮出来的菜最好吃。
这个粥就很不错,闻着香吃着更香。
这几日谢非羽都做包子馒头,红豆馅儿的甜甜的素包子,又有香葱猪肉馅儿的荤包子。
在大多数时候猪肉比不上牛肉,但香葱猪肉馅儿的包子真的是什么牛肉都不换。
每天都有包子吃,之前狗蛋儿心情不好,都能多吃两个,昨晚一番折腾,吃得更多了,都吃得打嗝了。
吃完朝食,谢非羽忙前忙后喂猪喂鸡又喂狗,清理猪圈鸡圈,幸好大灰在山上,否则还得清理牛棚,之后又提着柴刀进房间,将昨夜折腾坏的床搬出来。
狗蛋儿坐在院子里看他将床劈成柴,忍不住道:“床架不要了,床板还是留下吧?”
谢非羽道:“不留,留下来给别人来住啊?”
说着停下来看着狗蛋儿,后者拧了拧眉,立刻摇头,想到昨晚的动静,若文娟他们借住这里此不羞人?脸蛋涨红,摇头幅度更大了些。
这床其实还算结实的,床塌是因为前后摇晃太激烈,受不住劲后腿才拐了,支撑了一阵,前腿也拐了,床板还是好的。
床架被谢非羽砍了柴,床板还是留了下来,旧是旧了些,将来做甚都有用。
反正也砍柴了,谢非羽索性将家里所有柴都搬出来劈了。
他们没有特意上山砍柴,但每每上山身上空些时总要捡柴回来,狗子出外头玩耍也喜欢往家里叼柴。
好多粗木头挺难劈的,劈好的柴码在灶房外墙,到时做婚事还得好多柴,得上山再打些柴才行。
两人正忙着,外头门忽然被敲响了,狗子叫了两声竟没叫了。
狗蛋儿正帮谢非羽搬柴,家里院子也铺了地砖,砍柴得在特定地方,就屋后,这儿布了好几块大岩石,灶房也布了块小的,砍柴得在大石头上砍。
谢非羽落力砍砖没听到声音,狗蛋儿放了柴过去开门,还以为是谁,竟是个不认识的老头,五六十岁,身材高大,微微驼背,裤脚卷起来,手脚衣袖都有些泥。
一打开门,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阵,老人才道:“主人家,老头路过口渴,可否讨杯水吃?”
声音听着却没那么苍老。
狗蛋儿道:“可以。”拘谨地将人引了进去。
狗蛋儿赶紧进灶房给老人打了水,又分别捡了两个肉包子两个豆沙包子给他。
老人喝水的功夫,狗蛋儿走到谢非羽跟前,步伐都轻快了许多,推了推谢非羽。
谢非羽还在砍着一棵番石榴树干,这玩意儿真□□,他咬着后槽牙,额角手臂上青筋暴突,一斧子下去也只能打开一个小缺口,劈成段后还得将它从中间一分为二,不然柴太大不好烧。
狗蛋儿过来,他才堪堪劈完,额角冒了不少汗,喘着粗气,用手背抹汗,与狗蛋儿道:“这玩意儿真不是人劈的。”
狗蛋儿笑道:“不怪你,是咱们家斧子不好。”
他们斧子太小了,劈小柴还好,劈大柴真要命。
谢非羽拿了根柴还要再劈,他干活起劲儿就这样,闷声不吭就是干,连那档子事亦是如此。
狗蛋儿忙拉了拉他:“有人森*晚*整*理来了,长得跟你有点像耶!”
谢非羽顺他方向看去,跟那老人视线对上,愣了愣。
老人喝完水往这边走来,笑道:“劈柴啊?”
谢非羽看看老人又看看狗蛋儿,后者推了推他,他挠了挠额角道:“是啊。”
“你?”
老人道:“不过陌路人,讨一杯水喝。”
“喝完了?”
“喝完了。”
谢非羽看着他就不说话了,他也看着谢非羽,两人默默对视,良久老人哈哈朗笑道:“那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这回也没看到他驼背了,步伐也不慢,大步离去。
狗蛋儿过去一看,刚才端给老头的两个碗都已经洗了,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
这老头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就像他从来没来过一样,又有点像从话本里面的武林高手,奇也怪哉。
他们这山村人家也不是没有外人上门讨杯水喝,但一般都是敲那些矮墙小户的门。
他们这个新房子墙可太高了,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头。
而且敲门的还是个老头,着实稀奇。
傍晚狗蛋儿谢非羽出田给秧苗撒肥,遇到隔壁田大婶,大婶说:“今日有个奇怪的人在你家田看了半天。”
狗蛋儿奇道:“看我家田作甚?”
“谁知道呀,他还下田帮你们家拔了草。”
狗蛋儿好笑:“这么好心?”
大婶笑道:“可不是,我就纳闷儿了,以前也没见过他,他看到我过来还跟我说话,问我一亩地可以产多少米。不光问了我,所有在田里的,他都问了一遍,你说稀不稀奇?哦,他还问了你家还有什么田,还去你们家番薯地看了看呢。”
狗蛋儿跟谢非羽相视一眼,后者挑了挑眉。
撒完肥去番薯地看一看,果然被拔过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