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路线没有冰墙,但可能比冰墙还要危险。刚进入北冰洋冰盖的头两天,楚科奇海北部的海深只有100~200米,其中有一片很大的高台,深度大约只有60到70米,而头顶的冰层伸入海水有二三十米。
全长98米的潜艇就在这上下40米的空间一点一点往前挪。
虽然出航前准备了详细的应急预案,恐惧仍旧在每个艇员心底蔓延。这是一个直径2800公里的冰盖,潜艇被罩在下面,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同类。
“鹦鹉螺”号的鱼雷管满载鱼雷,这不是为了作战而是为了求生。艇长威廉·安德森的最坏打算是,如果潜艇的反应堆在冰盖下面停转,那就把所有鱼雷打出去,在冰层炸出一个洞来,让艇员有机会逃上冰面。
至于上了冰面之后一百多号人会不会冻成冰坨子,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在阳光下冻死也比在冰盖下失踪好。
就靠着声呐ping,ping,ping地探路代替肉眼观察,“鹦鹉螺”号慢慢往前挪,过了水浅的楚科奇海,一头扎进加拿大海盆。这里水又太深了,艇员刚摆脱撞冰山的恐惧,又陷入沉底被三千米水下的怪兽吃掉的恐慌中。
加拿大海盆前面是门捷列夫海岭,这是苏联北极探险队1949年发现的。接着是马卡罗夫海盆,接着是罗蒙诺索夫海岭——北极点就在这里。
……
“美国核潜艇还是缺乏想象力,”海军工程系主任黄景文评论道,“他们不是到了北极点附近吗,开着潜艇以20公里半径,绕着北极点转二十圈,就会创造连续环球航行20圈的世界记录。”
唐华:“那‘鹦鹉螺’号就彻底转晕了。在北极附近罗盘不准,又没有海底地图,他们是靠惯性导航在水下找位置的。转上20圈,惯性系统的累积误差越来越大,鹦鹉螺号接下来肯定迷航。”
黄景文:“这核潜艇真是个好东西……回到正题啊。我们推演模拟过很多次,核潜艇作战的话,鱼雷还是必要武器,导弹取代不了。”
唐华:“您是专指的可反潜的制导鱼雷吧?”
“对的。核潜艇肯定要和潜艇对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核潜艇执行传统的破交任务,打打商船,那鹰击-2、鹰击-4可比鱼雷好用多了,声呐确定商船队的位置,隔几十公里撒一把导弹出去就完成任务。”
唐华:“所以,核潜艇的配套项目必须包括制导鱼雷,而且是要能双平面机动的反潜、反舰两用鱼雷。”
黄景文:“弹药搭载数量要大。现在不是鱼雷和反舰导弹公用储藏库吗,核潜艇续航时间又长,我们推演的结果,是至少要带24枚,除了鱼雷管里装填6到8枚,弹药库里还要能放16到18枚。”
唐华:“那么,核潜艇的航速呢?”
“航速和鱼雷数量一样,当然是越高越好。我们按照‘鹦鹉螺’号的23节最高航速做了推演,又自己设定了30节、35节、40节航速的核潜艇做推演,结果就发现完全不一样。尤其是35和40节的时候,什么反潜兵力基本都是白忙活。”
唐华:“那么核潜艇噪音数值对潜-舰对抗的影响呢?”
……
现在还不到画核潜艇图纸的时候。先要让哈军工海军工程系、海军潜艇部队说说自己对潜艇的理解和认识,尤其是图上推演和演习时潜艇的表现。把这些都写出来,对核潜艇性能指标的要求就大致清楚了。
性能指标要求搞清楚之后也不是画图,得等艇用核反应堆的样堆设计出来。按照海军的功率要求设计出来的这个反应堆有多长、多宽、多高,重多少,然后船舶设计院依照反应堆的尺寸设计潜艇。
“船舶设计院今年底明年初成立核潜艇办公室,就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改军委直属,但设计机构肯定是要成立的,”唐华说,“设计机构需要一个海军方面的技术代表,到时候你们海军工程系出一个人过去。”
黄景文:“我们是军校,培养军官的……不过出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核潜艇项目的需求交流会到此结束。
哈军工现在的定位是军校,为解放军培养熟悉现代军事技术的军官。
原来的历史上,哈军工在50年代末从军校向军事工业院校发展,再然后60年代末被拆分。
50年代末哈军工转军事工业方向之后,解放军就没有培养技术型初级军官的牛校了。在某个时期,初级军校甚至变成逮着学员一通练,四年把学员的武力值加满,到了部队,全排最厉害的那个兵都打不过你,你这个排长的位子就坐稳了。
……这好像有点不太对……
现在无论西点还是伏龙芝,对初级军官的养成都是让他选一个专业,在四年内拿到一个学位,扎扎实实不掺水的工科本科学位。当然同时也磨炼军事素养和指挥能力。这样出去的学生才更适应高技术背景下的现代化战争。
当年哈军工从军校转向军事工业院校也是无奈。那时候8个机械工业部都找不不着发展方向,其实变成了8个工厂管理部门,还管得很不好。新装备研制工作更是搞不起来,军队很有意见。
于是军队就成立了国防部第一到第七研究院,包括哈军工在内的几所军校也转向培养军事工业人才。
至于本位面,这种现象应该是不存在的。军械、车辆、飞机、导弹各个分类,全都建起了对应的工业院校和设计院所。比如海军方面,同济、上海交大、六机局船舶设计院能扛起来海军舰船设计的工作。海军工程系?就安心当中国的安纳波利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