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澄“唔”一声,虽然知道了在意的信息,但还是想拿到手机。
宋屿佯装未察,只端来午餐喂他吃下。
又是这样。
印澄食不知味地咬着吐司,劝自己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尽快带宋屿去看医生才是正经,在这之前,还是尽量减少摩擦比较好。
宋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对印澄乖巧的表现分外满意。
“阿澄,你可以永远这样吗?”宋屿拿过他吃剩一半的吐司,送进自己口中。
印澄没忍住,扶着宋屿的肩,在颈侧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宋屿笑出声,甚至比刚才更加愉悦。
印澄垂首,无奈地蹭了蹭他的颈窝,不知惩罚为何会被当成奖励。
算了,还是早点去看医生吧。
* * *
软.着腿站在全身镜前,印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浑身都散发着宋屿的气息。
不仅是洗漱用品,穿的衣服都是宋屿的。
连内裤也……
宋屿帮他穿上时泰然自若,提醒印澄,这是他曾经想要的。
印澄经过整夜的胡闹,反应有点迟钝,等衣服都换好才想起来,当初带宋屿回出租屋过夜的时候,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深蓝色,款式也不错,还真是他喜欢的类型。
好吧。
宋屿体型比他健硕很多,衣裤也是,强行穿上,总归有点不合身。
好在是初冬的衣物,宽松点也说得过去。
印澄甩甩过长的袖子,又把裤脚再次往上挽了挽。
幸好鞋还是自己的,不然走路肯定会绊摔。
要命,他那套衣服没怎么脏,怎么就不能穿了!
宋屿没接受到印澄控诉的视线,只顾低头欣赏戴在左腕的手表,眼底尽是幸福。
这款冬季限定款的手表和失而复得的小羽毛手机链,似乎是宋屿除印澄本身外,唯二在乎的东西。
只要一有空就拿出来看,神情专注,带着略微奇怪的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屿哥,我送你的东西……以后就算坏了或者丢了也没事的,可以再买嘛……你答应我,别钻牛角尖,好吗?”
印澄将手伸向那条手机链,想把它拿走。
这东西损坏过一次,就算系了死扣,也有可能再度松断。
印澄很怕宋屿在山林里连夜搜寻的经历重演。
察觉到印澄的意图,宋屿迅速把手机揣好,身体侧转,提防他会来翻兜抢。
“时间不早了,走吧。”宋屿做出笑的表情,眼底却蕴藏着不信任的警觉。
避而不答,转移话题。
印澄慢慢缩回手指,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愈发不安。
他没再多说什么,顺着宋屿的意思,转身离开房车。
后面的脚步跟得很紧,只拉出半米的距离就被重新贴上。
宋屿隐秘地观察印澄,暗自揣测他有没有生气。
这个时间,营地已经有许多工作人员在各处走动,瞧见印澄和宋屿一起出来,有几位堆着笑,迟疑地过来打招呼。
印澄不确定昨晚的事有没有被发现,或许是心虚的缘故,他总觉得他人的目光太过复杂,像是含有某种深意。
好在,这种寒暄并未持续多久。
会见心理医生的时间已预约完毕,出于礼貌和导演碰过面后,两人乘坐商务车,在沈秋的陪同下前往诊疗所。
路上,印澄不放心地再三嘱咐宋屿,看医生时一定要认真配合,不可以消极对待。
降下的挡板隔绝了司机和副驾驶的沈秋,宋屿从后抱住坐在腿上的印澄,沉默不语。
见他这样,印澄更加担忧,却又没别的办法,只能环住宋屿绕到腰间的手臂,让两个人更亲密无间。
虽然不知原因,但印澄能感觉到,宋屿很缺乏安全感。
误打误撞,他这种安静的陪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宋屿的焦虑。
等车辆平稳靠停,宋屿终于答应他,会努力接纳心理医生。
印澄长舒一口气,简直想给对方胸前贴一朵小红花。
不管怎么说,人总算是带到医院了。
希望能一切顺利。
* * *
沈秋预约的心理医生名叫张雨竹,年纪刚到四十,一头长发低盘在脑后,气质很是温和。
张雨竹有15年的临床心理治疗经验,曾就职于知名的三甲医院心理科,同时还是国际心理治疗协会认证的高级心理治疗师。
累计接诊患者超千例,对各类心理障碍有独到的治疗方案,且效果显著。
在经过简单的接触后,张雨竹提出要和宋屿单独诊聊,请印澄和沈秋暂且回避。
这一聊,就是三个小时。
印澄在等候室心乱如麻,每隔几分钟就会晃到门口,透过镶嵌在门板上的玻璃观察走廊尽头的诊疗室有没有动静。
沈秋脸色也很难看,偶尔会出去打电话,从听到的只言片语中能推断出来,是在跟SN的人汇报。
印澄无瑕顾及其他,一心盯着会诊室。
等疲惫的张雨竹刚一现身,他几乎立刻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