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遂安听不懂,也没有关掉电视,坐在沙发上了看了有十分钟,终于起了身。
他收拾好了来时的行李,没有多少东西,还没装满一个行李箱,拿起来时夏遂安却觉得有些沉。
卡里的余额足够他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一年的时间,他的目标早就已经超额完成。
想想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
阿姨快要买菜回来,夏遂安把前不久穆延宜给他买的钻戒连同副卡一起放在玄关,唯独留下了最不值钱素圈,戴在右手的无名指,随后推开了门————
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迎面相撞。
面前的男人高了他半个头还要多,挡住门外的光,手臂上挂着匆忙过来时觉得闷热而脱下的外套。
是穆延宜。
应该还在出差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夏遂安愣了愣,瞳孔中闪过一丝茫然,“啊”了一声,下意识喊出:“老公...”
穆延宜和他目光交织,随后落在行李箱上,神情微凝,说话时轻微喘着一路没有平复的气息:“要走?”
他想过很多种见到夏遂安的场景,唯独没想过夏遂安要离开。
夏遂安脑袋突然转不过来,很久过后才回过神,他点头,努力笑了下:“怎么这么快回来,不好意思啊我马上走...”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门被关上,沉响振在夏遂安心尖,他的身体莫名颤了颤。
穆延宜定定看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走。”
夏遂安有些发呆,他思考不过来,唯独记得那天晚上穆延宜说过的话,虽然不懂股票和商场,也看见了网上对穆延宜公司的骂声。
“..因为我是王彦明的私生子,是丑闻,对你公司影响不好,会给你和北方集团的合作带来损失...”
夏遂安不说了,电视里本市的财经频道切换了场景,巨大的发布会场,灯光闪烁,穆延宜坐在最中央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和夏遂安在一年前成为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无论的传言是否属实,为了保护我爱人的个人名誉,我将承担所有合作赔偿违约金,单方面与北方集团解除合作关系。”
闪光灯照在屏幕中穆延宜的脸上,直到屏幕中的男人在记者的簇拥下走出发布会现场。
而前一刻出现在电视里的人现在正站在夏遂安面前,将唯一的出口遮挡,平静目光中汇聚沉暗。
他又问夏遂安:“为什么要走?”
电视里的声音和现实缓缓重合,夏遂安眼睛一眨不眨,很久后半张着嘴:“怕给老公添麻烦..”
“是吗?”
穆延宜把他的行李拿过来,没等夏遂安说话,不由分说把他拦腰抱在怀里。
沉冷声音拂落夏遂安耳边,“金金不相信我。”
“我说过工作是为了提高我们的生活保障,这一切以金金为前提。”
“金金不需要离开,也不会给我添麻烦,损失可以填补,可是天下没有第二个金金,你远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更加重要。”
“金金可以不用离开。”
夏遂安低着头,过了几秒才呆滞抬起头,开口:“我可以不用走了吗”
“去哪?”
穆延宜等着夏遂安的回答,谁知道夏遂安突然红了眼眶,“我会给老公添麻烦。”
“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是让老公会赔很多钱的人,是好吃懒惰的麻雀..”
他脸上全是泪痕,声音却愈发的大:“我有很多钱,老公给我的钱都在卡里,损失我来承担...”
“我可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唔!”
唇舌交缠,没说完的话被堵在呼吸中,夏遂安还睁着眼睛,睫毛挂着泪珠。
穆延宜擦去夏遂安脸上的泪痕,冷峻的面容为他增添几分严峻,他放低了声音,“没有给金金很多的安全感,是我不好。”
“金金永远不需要到离开,这里是金金的家。”
“我们的家。”
不是北方,不是夏云留下的破旧小屋子,不是需要卖酒赚钱的会所,他的家在这里。
夏遂安仰着头,泪水混着鼻涕滑落,满脸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