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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零零年代乡村小神婆6

托邻居看家,温大娘带着俩孩子跟警察走了。

老钱和小张欲言又止,他们这是去办正经事,大师为什么要带孩子?

虽然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很乖巧,但孩子既然是孩子,就意味着麻烦不断。

老钱推着自行车,终究还是开口了,“大师,要不把两个孩子也托邻居照顾?”

温大娘想也不想,“不成,她们俩有大用。”

她自己那点道行够干啥的?

小张吃惊地张大嘴,难不成这两位也是小天师?

小天师温苒挺了挺胸脯,等着看吧!

因为事情紧急,老钱去乡政府借了辆轿车,载着三位天师嗖一下开到公安局门口。

老钱瞄了眼院里的停车位,不由自主皱眉发起了愁,“市局的同志们到了。”

挨个下车,温苒晃着脚脚,抓着霍骁北,用力一蹦蹦下去。

站定后,她拉上姥姥的手,跟着走了进去。

老钱被叫走,小张带她们去办公室,用一次性杯子倒上热水送过来。

“据说那个戏班团伙在市里演出过,趁乱拐卖了不少孩子,这是个大案子,咱们县城警力不足经验也不够,市局的同志是来接手的。”

小张说这话的时候,一面无奈一面又是不甘心。

这案子要办好可是实打实的功劳,但扪心自问,他们县城刑警队能办好吗?

不能!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功劳从手缝里溜走。

温苒捧着纸杯,仰起小脑袋问小张,“可是戏班的班主死了,你们会不会被批评?”

小张感觉心口中了一箭,这小女娃长得可可爱爱精致漂亮,但说的话可太伤人了!

小张虎目含泪,用力点了点头,“肯定会!而且昨天晚上正好是我值班!”

一大两小,三位天师再看他的眼神,毫不意外浮现出同情。

好惨!

老钱去得有点久,小张买了午饭回来,饭都快吃完了,一群人过来办公室 。

老钱先招呼徒弟去买饭,然后向温大娘介绍,“这位是市局下来的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想跟您了解点情况。”

温苒啃着包子抬眸看了眼,是个比老钱年纪还大的刑警。

温大娘擦擦嘴,叮嘱俩孩子,“我去去就回,你们赶紧吃,吃完开始干活。”

这怎么也是和公家打交道,公家可不会亏待咱,这一趟能挣不老少呢。

温大娘匆匆出去,温苒凑到霍骁北旁边儿,“你开阴阳眼看一看,这里面有生魂和厉鬼吗?”

警局不是一般的地方,警察的身份带着正气和煞气,寻常鬼魂难以近身,何况是闯进警局,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杀了个人。

温苒的阴阳眼是天生的,只不过她年纪小,为了她的身心健康暂时封印了起来。

更小的时候,她因为能看到鬼魂,经常魂魄离体追赶对方,导致魂魄不稳。

小孩儿离魂的情况可轻可重,温大娘就寻了一位师叔给她封印起来,到了年纪才能打开。

霍骁北则是入门以后开的天眼,他特殊在体质上,阳气很足,据说放在以前灵气充足的时候,适合当一名剑修。

霍骁北开天眼看了一圈,“没有阴气特别重的地方。”

也就是说,没有厉鬼,很可能班主的魂魄也不在这里。

温大娘回来,带两人一起去拘留室。

不知道她和其他人说了什么,大家对两个孩子也在场并不意外。

比较让他们意外的是,面对班主死状凄惨的尸体,两个孩子镇定自若,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看到众人的反应,温大娘心说,就这点程度才哪到哪,死前碎成肉泥的鬼魂孩子都见过。

温苒背着小手,哒哒哒走到班主尸体跟前,绕着走了一圈又一圈。

观察完毕!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交给霍骁北。

霍骁北两指夹住,默念一句咒语,符纸无风升起无火自燃,一道白烟向上飘散,原地消失。

霍骁北对着温大娘摇了摇头。

温大娘对门口围观的人群解释:“班主的鬼魂不在了。”

市局支队长不解,“不在了?是被鬼差拘走了吗?是不是需要请阴神把班主的鬼魂带上来?”

温大娘:“……”

哟呵,你瞅着还挺明白?

温苒嗓音脆生生的,跟他们解释:“班主是昨天夜里刚死的,如果是鬼差勾走了他的魂魄,留下的气息不会那么快消散。”

门口的人顾不上惊讶这三岁娃娃口齿清晰伶俐,忙问道:“所以不是被鬼差勾走的?”

温苒点了点小脑袋,“但这里确实出现过一只厉鬼,就是她杀死了班主。”

温大娘接过话,“不出意外,班主的鬼魂应该被厉鬼吃了。”

班主就算死得太惨,刚成为鬼魂时力量也不会很强,面对能轻易杀死他的厉鬼,他的魂魄毫无还手之力,被吞食理所当然。

门口的人呼吸滞了滞,所以这么重要的人贩子首脑就魂飞魄散了?

其他孩子的下落怎么办?

他们又该怎么跟上级交代?

队长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压了一块又一块。

他掐了掐隐隐作痛的眉心,问道:“是厉鬼杀死了班主,莫非班主也是受人指使的?幕后指使看他被抓,所以派厉鬼来灭口?”

温苒重重点头,脸蛋上的婴儿肥晃动,“应该是这样。一般情况下,厉鬼不会主动靠近甚至进入官方机构,被指使的可能性很大。”

厉鬼吞噬班主魂魄,补的那点都不够她进来一趟消耗的零头,属实是得不偿失,没有额外目的说不过去。

队长只感觉眼前一黑,人贩团伙有幕后指使?幕后指使很可能还是个道行不浅的邪恶天师?

天师拐卖孩子能做什么?

定然不是为了钱,天师是世外高人,还能缺钱吗?

一瞬间,在场人脑海里闪过俩字:邪术!

那些孩子们凶多吉少啊!

祖孙两个交换了个眼神,温大娘清了清嗓子,“有关被拐卖孩子的下落,我们可以大致卜算出来,至于如何解救就要靠你们了。”

队长一瞬间满血复活,“那就麻烦大师了!救人是我们警察的本职工作,义不容辞!”

为了能让三位大师专心卜算,所长让出了他的办公室,还命小张和一个民警在门口候着,随时听训。

办公室里没别人,温苒先起了一卦,卜算杀害班主的凶手。

结果算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离谱。

东边村里的茅坑、南边坟地的棺材,还有北边都要上天了。

霍骁北的也很离谱,都猫河底去了。

温大娘琢磨着,“许是对方用了什么办法遮掩。”

温苒小手点了点下巴,“但我们卜算的结果都在山陵县里,说明对方出不了这个范围。”

看来那个天师的道行也不怎么样。

温大娘出去把结果告诉他们,老钱立马接过寻找可疑人员的任务。

这个任务并不轻松。

山陵县大大小小十几个乡镇,每个乡镇下头还有十几个村子,逐一排查起来想想就要命。

所幸小县城外来人口不多,有生面孔停留,大家都会注意到。

办公室里,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温苒和霍骁北才找出一半孩子的下落,其中许多孩子都已经过世。

这戏班子有些年头了,一开始只是零零散散的拐卖,后来成了规模,拐卖替代唱戏变成主业,为了拐卖戏班子才到各地接唱大戏的活儿。

被拐卖的对象大多是小男孩,其次是年轻女性,小女孩儿和半大的男生并不多。

小男孩卖给想要儿子的家庭,年轻女性卖给想要媳妇儿的光棍。

而小女孩儿是‘赔钱货’,半大的男生记了事,都‘卖不出去’。

拿到一部分名单后,市局来的刑侦支队长立马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要求解救市郊附近农村的受害者。

市局那边飞快行动起来,山陵县里,两个小大师忙活一个下午,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唤。

温大娘一手一个,跟这边的人的告别,“天儿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

所长当然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当即安排车子和司机,“让小张带你们在县城吃了再回去,他开车,干脆在婶子家里过一宿,明天再坐车过来?”

温大娘觉着不错,这还车接车送的,“那也行,我们明天早点来。”

这个点早就没有了公交车,但有轿车坐,吃了顿小炒,温大娘拐弯而来到符纸店。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小张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他就是县城土生土长长大的,他咋不知道临街的铺面后头还有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看到他们,正在呼噜挂面的齐冰寒惊着了,“怎么这时候过来?这个点应该没有公交车了吧?”

温大娘点了点头,三言两语交代了今天的事,说道:“公安局的领导想请我给布个阵,我来找点东西。”

齐冰寒干张着嘴,表情跟见鬼了一样,“师姐!你别跟我说你都会布阵了?!”

那可是阵法!

比符箓还要难上千百倍的阵法!

他这师姐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画符,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十,但也仅此而已,阵法的门槛她别说摸了看都看不见!

等等!

齐冰寒想到前几天师姐买的阵旗,她该不会真学了一两个阵法吧?!

温大娘:“……”

虽然并不是她布阵,她也不会布阵,但她感觉被小瞧了。

不过没关系,她小孙女会布阵。

温大娘扯起嘴角笑了笑,“不是我,是我这俩徒弟。”

齐冰寒:“?!”

他缓缓低头,视线徐徐下移,落在两个矮墩墩上。

温苒背着小手,仰着脸蛋,挺起胸脯面带微笑,无形中透露着她的自信和骄傲。

霍骁北也站得笔直,明明只有五岁,但莫名给人一种老成稳重的感觉。

齐冰寒:“……”

师姐还不如说是她自己突然开了窍!

温大娘懒得跟他废话,都这晚了回头孩子困了倒头就睡咋办?

她道:“带我们去瞧瞧,少不了你的钱。”

齐冰寒还能说什么,只能带着她们去了地下室。

阵法是温苒的强项,她挑了几样东西,又列了个单子交给齐冰寒,背着手笑眼弯弯说道:“师叔,我刚画了一批符箓,明天给你带过来,你去市里一定要卖个好价钱哦!”

齐冰寒拿着清单,默默看着三岁小娃娃,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

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三岁的时候,师父说他还整天抱着拳头啃呢。

“放心,肯定给你买个好价钱。不过给我的报酬也得提一提,一枚符箓我要再加十块钱。”

亲师门明算账,齐冰寒狮子大开口。

温大娘吼他:“抢钱啊?还抢孩子的钱?还抢你师侄的钱?五块!不能再多!”

齐冰寒:“……”

齐冰寒音量变弱:“五块就五块。”

符纸店没有赊账一说。

不过齐冰寒显然也不是脑壳真有问题,跟公安局的人还一味死犟,他把东西从货架上取下来,约定暂时保留一个月。

折腾到这么晚,回家的路上温苒就撑不住,躺在姥姥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没睡醒的温苒迷瞪着眼爬上车,在后座又眯了一觉。

进了县城,温大娘说在符纸店停一下,小张挠着脸不好意思说道:“婶子,咱们公安局也想跟您买一些符箓,能不能让咱们先挑,过会儿我再给您送到齐大师这里?”

上门的买卖傻子才不做,温大娘爽快点头,“行啊!”

车子没停,直接去了公安局。

一大早就有好消息,市局那边来了电话,昨天连夜行动,救出了一名刚被拐卖的四岁男孩儿。

但紧接着就遇到了问题,孩子还不记事,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一概不知。

市局来的队长一拍脑门,这还不好办?现成的大师就在身边啊!

“大师,咱们市局的领导想请您过去一趟,把孩子都给送回家和父母团聚。”

温大娘没办法拒绝,她自己就有个三岁的孙女,能不晓得丢了孩子有多着急?

眼看市局要抢人,县城这边不干了。

“不行啊!咱们这边一摊子事还没解决呢,送去医院的人贩子又死了一个,死因也不太正常,还有只厉鬼逍遥法外,作恶的天师也没抓到,万一趁大师们不在,那些东西闹妖咋办?”

温苒绷着小脸点了点脑袋,确实确实。

所长一看有门儿,费劲蹲下来,搓着手开始和温苒拉交情,“小天师,咱们算卦在哪儿不是算?去市里一趟坐车都要半天呢,舟车劳顿的,您这小身板熬不住生病咋办?”

市局来的警察们不甘示弱,“没事,我们有二十多年的老司机,开车一点也不颠簸,绝对不累人!”

所长斜眼瞥他们,阴阳怪气说道:“刑警队的老司机谁不晓得,追犯人是把好手,人家开车用四个轱辘,你们用俩轱辘!人家开车车子是趴着的,你们开车车子稍不注意车子就能翻喽!”

众人:“……”

扎心了!

温大娘听见这话,果然打起了退堂鼓。

市局来的刑警们急了,慌张张砸出感情牌:“大娘!孩子们可都等着呢!”

温大娘想了想,“这样,我有个师弟这两天要去市里,他认识几个道行不错的天师,送孩子们回家这事可以委托给他们。”

市局的队长一听眼睛就亮了,这个好!

“那就麻烦大师和大师的师弟了!”

靠谱的天师真不好找,靠谱又愿意配合办案的就更找不着了,像这三位道行高又主动帮忙还不提报酬的,她们介绍的天师肯定靠谱!

分完符箓,小张带所长和市局的队长去了齐冰寒的符纸店。

过不多久,齐冰寒就跟着过来,出现在了公安局。

他上来就嬉皮笑脸,“师姐,你这也是吃上公家饭了。”

温大娘让他滚一边儿去,“这事你上点心,你那些朋友里有靠谱的就过去帮帮忙,都是苦命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咱们天师修行可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齐冰寒表情正经起来,点了点头,“我知道,师姐,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声,今天我就跟市局的同志们去市里,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市局留下了两个同志,其他都回了市里。

中午饭,所长自掏腰包,请三人去饭店搓了一顿。

当然不是那两个大门面饭店,但价位在小县城里也十分可观。

这辈子长这么大,温苒还是第一次吃虾。

所长见她这么爱吃,大手一挥要了两份,临走时还打包了一份给她们带回去。

饭后消食,步行回到公安局。

温苒停下来,小脑袋左右转悠。

温大娘抱起她,“怎么了?困了?”

温苒摇头,“不是,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霍骁北也有这种感觉,但当他四下寻找时,却没有发现异常。

不远处,一个人影贪婪地盯着两个小娃娃。

妙啊!

这两个娃娃根骨清奇,上好的命格,肉身炼尸,魂魄炼鬼,正好做他的尸卫鬼将!

把拐卖名单都算出来,还有点时间,温苒三人跟着所长去了趟医院。

路上所长介绍另外几人的情况。

“抓获的当天就送进了医院抢救,所幸保住了一条性命,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

“可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着,那个唱小生的男嫌犯突然一阵抽搐,就咽气了。”

“值班的医生护士赶紧抢救,结果扒开胸口的衣服一看,遍布黑紫的手印!”

“老钱带人去看了,那手印大小和班主脖子上的一般大,且左手都是四根手指头。如无意外,杀害班主和小生的应该是同一个厉鬼。”

这样说着,所长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符箓,幸亏他现在不用怕这玩意。

去病房转了一圈,和拘留室的情况一般无二。

两边留有同样的气息,确实出自同一只厉鬼,小生和班主的魂魄应该也都进了厉鬼的肚子。

以防仅剩的两个嫌犯被杀害,所长肉疼地留下两张符箓。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温苒抱着矿泉水吨吨吨喝了几口,问道:“有那个天师的消息了吗?”

所长摇头,这才一天,哪那么快就能找到?

“老钱他们联系了各乡镇的民警同志,已经在找了。”

所长估计希望不大,人家好歹是个天师,身边还有只厉鬼,道行自然不浅,不会轻易被他们找到。

最后的结果,八成是对方悄无声息地溜走。

所长安慰温苒,“小天师,你给咱们找出了所有的受害者,这是大功一件,咱们县里肯定会奖励你的。”

温苒支棱起来,扭头说道:“我能自己选奖励吗?”

所长愣了下,笑着问她:“你想要什么奖励?要是零食玩具,不用县里,我就能给你买。”

温大娘拦他,“你就别破费了,我家啥都有,还是让县里来给奖励吧。”

温苒晃晃脑袋,“我不要零食和玩具,我想上学,念书。”

所长:“???”

所长茫然,你个才三岁的娃娃,你去哪儿念书?幼儿园也不收你这么小的啊!

温大娘稀奇地看着自家小孙女,“咱家的书还不够你看啊?你想去学校 ?你才三岁你连笔都拿不稳,去学校能干啥?”

温苒现在也就能画个鬼画符,不过那不是用她的力气,而是用灵力牵引。

她自己的力气也不小,毕竟已经入了修炼一道,真正的阻碍还是她的年纪,客观条件所致,她的骨头还是软的。

温苒撅起嘴,学着不远处撒泼打滚不想打针的小男孩儿来回晃着身体,“我想去!姥姥~姥姥姥姥~我想去!那个耀祖要去念书了我要把他打趴下拿第一名!”

所长反正已经准备答应了,他还琢磨着,要是没法正常入学就弄个旁听生,让孩子去玩一玩也行。

不过依他看,这小天师聪明着呢,口齿清晰脑筋机灵,才三岁就有那么高深的道行,学习也肯定不在话下。

温大娘也抵抗不了一秒小孙女的撒娇,等反应过来就发现已经点了头,“行行行,我送你去,不过学校收不收姥姥就管不了了。”

温苒骄傲叉腰,一脸神气,“我这么聪明,不会有老师不喜欢的!”

温大娘反驳不了,这真反驳不了,她小孙女又聪明又懂事又可爱,不会有老师不喜欢她。

不过,温大娘点着小娃娃的额头,拉拉着脸语气不好,“你跟那个扫把星较什么劲儿?他是哪块地里的土坷垃?他们那条街他都排不上号!”

离开医院,三人坐公交车回村。

走到家门口,温大娘猛地一拍脑门,跺着脚一脸后悔,“哎呀!我怎么就忘了问问你小师叔?”

温苒仰头,“问什么?”

温大娘继续往里走,“你小师叔的店是咱们县城最大的符纸店,他那里的客人南来北往的,说不得就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得还见过那个搞鬼的天师呢?”

温苒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追上去,“那、那那要不要给师叔打个电话?”

温大娘停住,“……咱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打电话?”

温大娘去忙活晚饭,温苒无聊的起卦。

虽说卦师一般不自算,但那通常是指生死劫那种大事,小事的吉凶还是可以的。

温苒盯着卦象瞅了半天。

她,天才小天师,危!

第82章 第82章零零年代乡村小神婆7

危!

温苒嗖嗖爬下炕,踩着鞋子哒哒哒小跑,在屋门口左脚踩右脚,闭着眼摔在刚好过来的霍骁北身上。

五岁小孩儿一把把三岁小孩儿捞起来,照着屁股上就来了一巴掌。

三岁小孩儿恼羞成怒,使劲憋出句大喊:“我不跟你玩了!”

霍骁北:“……”

霍骁北冷笑,“那好,待会儿别抢我的冰牛奶喝。”

温苒一秒变脸,讨好地凑上脸蛋蹭了蹭,婴儿肥软乎乎的,“哥哥我错了~”

霍骁北两手举着把她放到炕上,自己也坐上去,“跑那么急做什么?”

温苒想起了正事,拉着他着急道:“我刚才给自己算了一卦,很凶险!”

霍骁北不太相信她嘴里的‘很凶险’,这辈子是胎穿,小孩儿的身体对性格影响很大,温苒的日常现在就是吃吃喝喝捣捣乱。

看他不当回事,温苒握紧小拳头,鼓起脸颊,凶巴巴瞪着他。

“是真的!”

“不信你帮我算一卦!”

霍骁北起卦重算,沉默了。

果然不能相信她的话……

卦象凶是凶,但全局却是逢凶化吉。

不过霍骁北没有戳穿温苒,三岁小孩儿的脾气现在大着呢,惹毛了轻易哄不好。

他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我们现在去趟路口超市。”

温苒大眼睛一亮,攥着拳头小脑袋激动地一点一点,“嗯嗯嗯!”

出去和温大娘一说,她放下菜刀,“卦象有说是什么方面的事情吗?”

温苒举手,“和人贩子有关系!”

霍骁北嗯了声,“应该是厉鬼背后的天师发现了我们。”

温大娘听完把案板收拾收拾,挎着筐带俩娃娃出门。

“蒸了盆米饭还有几块地瓜,炒菜来不及了,回头我把米饭炒了。”

“待会儿先紧着家里没有的买。”

家里其实什么都有,年前谁家里不添置一番?

缺的少的都是小孩儿爱吃的零嘴。

温大娘的命格聚不了财,她本人却很看得开,赚了钱就花,想买什么就买,反正钱花出去了还会再回来。

对温苒这个宝贝小孙女,温大娘看得和眼珠子似的,打小吃的用的就没寒碜过。

等温苒稍大了些,知道张口要东西了,温大娘也从来没说过个‘不’字,一直都是要什么给什么。

这一年来,温家祖孙两个就成了马路口小卖铺的常客。

进了小卖铺,温苒拿出世界末日的阵势开启扫荡。

小卖铺的老板都看麻了,真没见过这么惯孩子的!

上来温苒就抱了两大箱最贵的方便面,这种在几年后习以为常的‘泡面’,放在乡下农村就是单纯撑门面的滞销货。

纯牛奶、冰牛奶、橙汁、桃汁、面包、各式香肠、熟食卤肉……

然后鬼鬼祟祟扔两包辣条。

结果结账的时候被发现,霍骁北又丢了回去。

温苒:“……”

温大娘偷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回去的路上,温苒拉着小脸,俩胳膊抱在一起,用力迈着小短腿,一步跺一脚,不时伴随着重重的愤懑的一声‘哼’!

霍骁北不为所动,你才三岁,三岁吃什么辣条?

满满当当回到家,温大娘去炒饭,温苒和霍骁北去加固阵法。

隔着两条街,张家阴云密布。

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遭了那老婆子两次的招儿,整个张家的阿臢破事都给抖落得底朝天。

张老头就连强娶知青媳妇儿,联合知青父兄不让她回城的事都说了出来,现在酸枣村无人不知他是个老逼登。

村里人有志一同得认为,张家出了个扫把星可真是报应啊!活该!

张家人除了张耀祖,哪个不是被拳脚相向满身青紫?

张耀祖这个扫把星也没好到哪里去,别人明明没冲他去,他却愣生生被误伤。

张老头唉声叹气地抹了把猪头脸,气没叹完就疼得倒吸回去。

他儿子顶着和他一样看不清面目的脸,闷声闷气问道:“爹,您说咱该咋办?村里人天天来堵门要钱,咱家哪有那么些钱?”

他们上次买新衣服都是老几年以前了,这几年饭都吃不饱,大过年的人家吃肉他家喝粥,就算给宝贝疙瘩补身体也才三天一个鸡蛋。

没办法,家里年年都养鸡,可不管养多少只,一群母鸡就是铁了心三天只下一个蛋。

张老头紧紧皱着眉,好半晌后撑着膝盖起来,“我去问问你娘。”

张耀祖的奶奶是个知青,也姓张,叫张来娣。

她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大好,而自打张耀祖出生更是出气多进气少,一直卧床不起日渐消瘦。

要说张老头最怵的,就是他算计来的知青媳妇儿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心虚理亏之类的原因,他单纯怕张来娣这个人,阴沉沉的不爱说话,给人一种仿佛哪天就在饭菜里下耗子药的感觉。

张来娣身体不好,不管白日黑夜大多时间都在沉睡。

张老头小心翼翼把人摇醒,看到张来娣睁开眼,他嗖一下往后退八丈远。

张老头嗓音发颤:“来、来娣,我来跟你求个主意?”

张来娣脑袋昏昏沉沉的,强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结果试了几下都没力气,索性就这么躺着。

目光在暗沉沉的屋里找了一圈,张来娣嗓音沙哑,“怎么最近没见过瑶兰?”

张老头默了默,回道:“她最近在跟儿媳的舅娘捡破烂儿。”

张来娣倒吸一口冷气,大过年的让一个孩子去捡破烂儿?!

旧地主家的童工都没她孙女命苦!

张来娣气得浑身发抖,使出全身力气拍打着被褥,“把瑶兰给我要、要回来!给我要回来!”

话说得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张老头怕她气出个好歹,连忙

上前给她捋后背,“好好好!我马上让儿子去把瑶兰带回来!”

出去一说,张耀祖娘不满意了,嘟囔着道:“过年是破烂儿最多的时候了,纸皮箱子酒瓶子可都是钱!来年耀祖想上学,没钱怎么念书?回头人家成了大学生,咱家耀祖还是个文盲,这不是活生生耽误了文曲星么?”

张老头犹豫了两秒,说道:“先接回来一晚上。”

回到张来娣的屋,张老头让她放心,儿子已经去接了。

张来娣哪能放心?

她这身体撑不了太久,等她走了,瑶兰还不知道被搓磨成什么样子?

张老头搓着手,瞥她一眼,说出了自家的困境,“来娣,咱家现在欠了不少人家的钱,窟窿太大,堵都堵不住,要是不还,咱家可就在村里待不下去了!来娣你是读书人,快给咱家拿个主意吧!”

张来娣听着,心中一动,咳嗽着问:“是多大的窟窿?”

张老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含含糊糊,最终比了几根手指头,保守回道:“五、五千。”

张来娣:“……”

温嫂子给算的命还挺准,她那个孙子真就是个扫把星的命。

从前家里可是连一万块钱都能拿出来的!

那会儿老头子在造纸厂当班长,儿子在木雕厂做工,她在学校教书,一家三份工资,日子叫一个红红火火。

现在别说五千了,张来娣估计,把家底儿翻个底朝天连五百都凑不出来。

张来娣头疼地捏着眉心,好半晌后,在张老头忐忑期待的注视下,说道:“你和儿子儿媳收拾收拾,去南方打工吧。”

张老头愣住了,反应过来拔高声音:“我们都走了,耀祖咋办?”

就张来娣这有今天没明天的身体,她连自己都顾不了,哪能把宝贝疙瘩给照顾好?

张来娣没好气道:“那就没办法了。”

五千块,她就是神仙也一下子弄不来这么多钱!

张老头想着这主意,在屋里来回转圈琢磨。

其实出去打工也行,现在村里人防他们跟防贼一样,路上遇见脾气暴的,指不定一个拳头就砸过来了。

一来现在村里不安全,二来种地的收成也不好,自家都不够吃,根本赚不了钱,还钱就更不可能。

再说耀祖也到年纪了,孩子想去上学,他们家这穷得底朝天的样子,学费都拿不出来。

借钱?

要说以前还有点可能,现在他们要跟村里人提这俩字,纯等着找打呢!

张老头琢磨来琢磨去,十五都没过,就带着儿子儿媳离家,奔着南方打工去了。

张家一下子清静下来。

十五这天,张来娣让孙女张瑶兰收拾上一兜小米萝卜干,颤颤巍巍来了温家的小院跟前。

大过节的,小院的门大开迎客,温大娘刚把马家人送走,转身就瞧见这俩。

费劲认了半天,温大娘才迟疑着问道:“是张大姐?”

张来娣身体晃了晃,哽咽地应了一声,“嫂子,是我。”

她低头摸了摸张瑶兰的脑袋,“这是我孙女,张瑶兰。”

“瑶兰,这是你温奶奶。”

张瑶兰仰起头,乖巧地喊人:“温奶奶过年好。”

张瑶兰比张耀祖大两岁,张耀祖六岁,她八岁。

可这八岁小孩儿黑不溜秋,长得不高,骨瘦如柴,脑袋大身体小,脸上却没二两肉,看人的时候俩大眼珠子凸出来,瘆人得很。

温大娘默了默,叹着气说道:“进来吧,家里刚炸了点肉丸子,大姐一会儿装回家,晌午饭也带瑶兰在这边吃。”

那糟老头子可真是造孽啊!

温大娘和张来娣其实没什么来往,哪怕有着前夫也是知青这层关系,但当年酸枣村的知青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实在谈不上熟络。

张来娣性子也孤僻,很少和村里人来往。

加上张老头单方面仇视温大娘,净给温大娘找不自在,张来娣也就没来过温家做讨人嫌。

但无论交情深浅,没看到就算了,亲眼看到祖孙俩的样子,温大娘终究是不落忍。

正在翘着小脚脚看动画片的温苒,见来了同龄人,一下子支棱起来。

等听姥姥说,这还是张耀祖的姐姐,温苒看张瑶兰的眼睛都放着光!

“快上来,我给你算一卦!”

张瑶兰:“?”

算、算卦?

还是三岁小孩儿算卦?

张来娣知道温大娘不是普通人,耳濡目染之下她的小孙女用算卦来过家家,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张来娣笑着道:“我跟你温奶奶去别屋说话,你陪妹妹和弟弟玩儿。”

张瑶兰目送奶奶离开,站在炕前,紧张地绞着手。

温苒歪着身子看她,催促道:“姐姐姐姐,快上来,我给你糖吃!”

张瑶兰已经忘了糖是什么味道了,只听别的孩子说过甜甜的很好吃,她沉默地把脑袋垂下去,掩饰住眼里的渴望。

难道是不够?

温苒伸出两根手指,“两块哦!”

张瑶兰抬起脑袋,涨红着脸连忙摆手,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一块,一块就行!”

温苒拍拍身边的位置,“那快上来!我这里有奶糖水果糖酥糖软糖巧克力……”

张瑶兰吞了吞口水,爬炕的动作更快了。

温苒把一兜糖都给她,“给我你的八字。”

张瑶兰迷茫,“什么八字?我、我不识字的……”

温苒掰着手指头,“那就说说你几岁了,几月几日几点生的,再说说你遇到的事情。”

张瑶兰记得还算清楚,温苒和霍骁北分别起卦,碰头互相一对,惊了。

这几天张瑶兰有个生死劫!

这个生死劫还跟她们有关!

第83章 第83章零零年代乡村小神婆8

温苒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瞥向侧前方。

那里,张瑶兰小朋友正看着一袋糖果,纠结要选哪颗,丝毫不知灾祸即将罩顶!

三岁小孩儿叹气,可怜的孩子,肯定是被扫把星克的!

温苒爬起来,到墙边把盛放零食的箱子拖过来,一挥小胳膊,豪爽万分道:“这些都能吃!”

张瑶兰嘴巴张成了‘O’形。

于是等张来娣再过来,就看到小孙女仰头期待地同她确认:“奶,爸妈她们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跟狗蛋儿的姥爷一样以后都住在地里?”

张来娣:“……”

张瑶兰还问:“奶,妈说要把我送给舅姥干活,奶,我不想去舅姥家,我能来小苒苒家干活吗?”

听见这话,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张来娣更是眼圈一热,一把抱住孩子,哽咽道:“你能来小苒苒家,奶以后都带你来,也不是要你来干活,奶带你来找小苒苒玩。”

温大娘拍了拍张来娣的肩膀,安慰道:“孩子自己也能来,你就按我说的做,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

张来娣抹了把泪,重重‘哎’了一声,“我都听嫂子的,我这身体是不大中用了,但为了孩子怎么也得再撑几年。”

张耀祖出生前,张家的好日子全靠张来娣用心经营,只是她身体不好,扫把星一进张耀祖娘的肚子,她就最先趴下了。

等张耀祖出生,张来娣就彻底不中用了。

张耀祖的八字温苒也知道,他这种命格不是简单的扫把星,还带有瘟神的特质,克亲克妻克友,谁对他好他克得越狠,反而对他不好的会克他。

这种命生来就是为了受苦,所以对他好的就连带着遭瘟,一点逆天改命的机会都不给他,一点便宜也不让他沾。

世上大多数人的命格都普普通通,先苦后甜或者先甜后苦,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极好的命格是少数,相应的,极差的命格也十分罕见。

尤其像张耀祖这么离谱的命格,除非是上辈子或者前几辈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罪行滔天,地府让他投胎就是为了惩罚他。

留祖孙两个吃了顿饭,临走前,温苒给了两枚护身符,叮嘱她们贴身带着。

祖孙俩连吃带拿的回了家,张来娣让张瑶兰回屋,她去了孙子张耀祖房间。

张耀祖伤得不能下炕,到现在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心里早就把张来娣和张瑶兰骂了千百遍。

现在看到人,他顿时火气更旺,“奶你去哪了?爷爷说你身体不好别出门,你出趟门万一有个啥事我咋办?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饭还没做,等爷爷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

张来娣对张耀祖的性格早有耳闻,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膈应一个不得劲。

光听前头的还以为在担心她,结果最后是为了他自己?

这孩子性子霸道,还独,还自私。

张来娣拉下脸,“没吃饭我看你也没事,一顿不吃饿不死,我身体不好,闻不了油烟,你要么自己学做饭,要么就等着饿死!”

说完,转身就走了。

来到外间堂屋,张来娣还给灶里的火封了,做饭的时候再重新扒拉开。

家里的柴可都是瑶兰捡的,就是白送也不能给这个扫把星享受,别回头再瘟到瑶兰身上。

张来娣可不怕张耀祖出事,她温嫂子说了,扫把星的命硬着呢!

灶里没火,里屋的炕很快就凉拔拔的,张耀祖喊了几嗓子都没人应,他嗖嗖爬到门口够着身体朝屋外看,结果撞到炕沿上的水缸,一缸子的水全洒在被褥上 。

这下好了,火炕冰凉,被褥打湿,取不了暖保不了温,张耀祖气得呲哇乱叫。

隔了一间屋子,张瑶兰嘴里含着玉米糖,小心翼翼看向她奶,“奶,咱们不管弟弟了吗?”

张来娣摸她的脑袋,“不管,以后他再叫你做什么你也别管。记住奶奶的话,以后离这个家能多远就多远。”

温嫂子说了,她孙女这命还可以,虽然六亲缘浅无助,但能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好啊,要不是她父兄没良心,和张老头勾结把她留在乡下,她谁也不靠也能一个人回城活下去。

她后悔了一辈子耽搁了一辈子,不能让小孙女也耽搁在这里。

温家小院,温苒午睡起来,背着小手溜达着来到菜地视察。

还没出正月,地冻得结结实实,下了种也出不了芽。

但谁让她们有阵法呢?

温苒遥遥望向阳台上剥花生的姥姥,“等妈妈回来,菜长大就可以吃了!吃不完我们还能卖出去!”

温大娘瞥她,“哟呵,人不大口气不小,还想卖出去?那大集上回回都有卖菜的,人家有大棚,吃啥买不着?”

温苒抿嘴摇头,一本正经地踱着步来到她跟前,“姥姥此言差矣,我们种出来的菜是吞吐灵气长大的,味道清甜对人也有好处,这是高端产品,不仅要卖,还要卖得贵!”

温大娘扔掉花生壳,笑得肚子疼,“还卖得贵!你贵一毛你在大集上也卖不出去!”

温苒:“……”

温苒慢慢鼓起了脸颊,小眉毛竖起来,静静看着她姥姥。

温大娘怕给孩子惹毛了,连忙找补道:“你现在赚的钱也不少了,你那些个符咒卖的钱,等你师叔从市里回来,姥姥都给你存起来,姥姥不花。”

“你也不用想着给你妈钱,她可没亏钱,她还赚了不少呢!”

言外之意,就是让温苒别琢磨卖菜的事。

温苒叉腰,“哼!”

然后气呼呼走了。

天色渐晚,西边的太阳和云彩连成片,像个煮破了流心的汤圆。

正月十五元宵节,晚饭温大娘焖了锅土豆豆芽面,煮了一袋元宵,和俩孩子在炕桌上边看晚会边吃了一顿。

太阳没入地平线,卷走最后一丝余热,天黑了。

不远处,一只藏在槐树里的鬼魂拔出身体来,哼哧哼哧飘向远方。

飘到了酸枣村北边的大坝附近。

废弃的值班室里,黑影抬手,招来鬼魂。

鬼魂战战兢兢,“主人,今日那两个娃娃还是没出门。”

黑影狠狠皱起眉,表情浮现不满。

这都多少天了,哪家的孩子不是天天出门玩耍,就这俩一次也没出去过!

不行!

那些警察追得紧,他被迫舍弃破庙,又换了两个地方,才暂时安定下来,可也持续不了太久。

料想这案子也快结束了,若是市里请了天师过来,到时他插翅难逃!

无论如何,得尽快把这两个娃娃弄到手,然后逃走,后续的炼化可以去别的地方。

黑影默默沉思半晌,起身道:“随我去一趟朱家。”

此时的朱家,元宵佳节,街上鞭炮齐鸣人声鼎沸,朱家却一片安静沉寂。

朱老娘一脸青紫地在灶前忙活,人离灶台八丈远,胳膊伸得老长,然而这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目光的是她光溜溜的脑袋。

所谓光溜溜,指的是没有眉毛没有睫毛也没有头发。

忙活了好一阵,朱老娘端了盆疙瘩汤进屋。

躺在床上的朱胜伟一脸菜色,他误食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连续拉了好几天肚子,现在浑身没力气,也吃不了一点东西,一吃就吐就拉。

他摆摆手,“娘我不吃,你给媳妇儿端过去,她刚生了孩子,该补补。”

朱老娘眼眶一酸,什么时候吃疙瘩汤也叫补身体了?

再说,“补什么补?她不过是生了个孩子,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她还想在婆家当太后不成”

朱胜伟动了动嘴,弱弱道:“她生了个儿子。”

朱老娘听得火冒三丈,“谁没生过儿子?我生的难道不是儿子?我生儿子的时候也没山珍海味?也不看看咱家什么条件,净想着补补补!补身体的钱留着给娃买奶粉多好?”

城里觉着用母乳喂孩子好,乡下觉着喂奶粉有营养。

朱胜伟不说话了,哪还有钱啊?

他从学生和学生家长那捞的钱都还回去了,不够的还打了欠条。

别说给娃买奶粉了,家里吃顿白面疙瘩汤都奢侈,以后怕是只能天天喝棒子面地瓜粥。

一墙之隔,拔凉的屋子里,朱胜伟媳妇儿蜷缩在棉被中,听着隔壁的动静,气得直发抖。

她真是瞎了眼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以为朱胜伟是个体面的小学老师,没成想母子俩都是人面兽心的禽兽!

骗她喝下求子的符水,把她的身体搞得破败不堪,偶然怀上的孩子也被她影响,出生后就小小一团每天都在生病,恐怕都活不了多久……

朱胜伟媳妇儿沉浸在思绪里,回过神来,却听到隔壁没了动静。

这不该啊,母子俩这会儿应该抱孩子喝奶才对,孩子身体不好却爱哭爱叫,哭得越多身体就越不好。

朱胜伟媳妇儿觉得哪里不对劲,撑着口气爬起来,到墙角抽出一块砖头。

丝丝缕缕的光线照过来,朱胜伟媳妇儿扒着窟窿望过去,隐秘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

对她颐指气使的讨厌婆婆此时语气谄媚又恭敬,“大师,这么晚了您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大师的面容隐藏在黑色宽大的斗篷里,声音粗粝沙哑,“之前你求我为你的孙子孙女换命,我过来看看情况。”

朱老娘面色一僵,换啥换啊,就是换也不可能再找那个赔钱货了,她怕还没换了自己的命就没了。

姓温的有两把刷子,那会儿她们母子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这几天又一个赛一个的倒霉,她做饭燎了头发,胜伟一吃东西拉肚子。

可不敢再招惹她了!

朱老娘连忙摆手,“不不不!大师,我改主意了,不换我孙女的命了,我想请您给我孙子再寻一个命格好的换,您看行吗?”

黑衣大师忽地冷笑,“也好,她的命确实不适合你孙子。”

那样好的命,天生适合天师一道,若不是年纪太小,和他的八字不合,他都想养大了再夺舍。

他道:“我可以帮你另寻好命格,你去把你孙女带过来。”

第84章 第84章零零年代乡村小神婆9

“瑶兰来了,小苒苒早就念叨你呢,快进屋,动画片还没开始,奶奶给你们抓点零食。”

温大娘热情地招呼张瑶兰。

张瑶兰轻快的步子慢下来,捏着衣角上前,红着脸喊人:“奶奶好,我帮您拿东西,我奶过来让我跟您说个好消息。”

温大娘回头看这孩子,“啥好消息?”

张瑶兰仰头,脸上笑开了花一

样,“奶这两天的身体好了起来,听说乡里小学缺一名老师,她去问了问情况,就被校长留下来了。”

温大娘喜上眉梢,“大好事啊!你奶原先就是咱们乡里小学的老师,要不是身体不好还轮不到别人呢!”

张瑶兰低下头,腼腆着笑道:“奶说,这半年让我好好玩,等下学期就给我报名,让我去念书,让我好好念。”

温大娘揉揉她的脑袋,“是该好好念,念出来到城里找份好工作。”

张瑶兰用力点头,奶说了,让她努力学努力考,考上大学最好,就是考不上以后也出去找工作,离家里越远越好。

“我奶有几年没教书了,她在家里备课,所以才没来。”

温大娘摆手,“没事,待会儿你在咱家吃,回去的时候也给你奶带一缸子饭菜。”

听说张大娘回学校教书,张瑶兰也很快去念书,温苒小脑袋一转,拉长声音撒娇:“姥姥姥姥~我也想去~”

温大娘犯愁,“你这个年纪太小了,你还是下半年的生日,七八月报名的时候你连四周岁都没有,学校咋可能同意?”

温苒鼓着脸颊不高兴,温大娘只好道:“好好好,我去找校长说道说道,咱一样掏学费凭啥不让咱上课?”

温大娘这个神婆,十里八乡但凡信点的都认她。

转天她就上了小学校长家,好一通说道才给争取了个‘面试’的机会。

温大娘压根不在怕的,她小孙女那个机灵聪明劲,八九岁的小孩儿都比不上。

校长于是又来了趟温家小院,看温苒给他花式表演了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和背诵三字经诗三百。

校长:“……”

这不给入学说不过去,这不给念书就是耽误孩子嘛!

“等新学年开学,妹子你就带俩娃过去报名,我做主一定给她们入学。”

温大娘把校长送走,回来抱起温苒,“你瑶兰姐姐今天过生日,拿上你俩准备的礼物,咱们去她家吃个饭。”

温苒准备了糖果大礼包,都是张瑶兰爱吃的奶糖和水果糖。

霍骁北从盒子里拿了张平安符。

温大娘的礼物是一双鞋子,祝这孩子以后的日子走得顺走得远。

今天的张家一半是阳光,一半是阴云。

张来娣给张瑶兰张罗了一桌的好饭好菜,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而另一间屋里,张耀祖只有地瓜和窝窝头。

张来娣请教温大娘,“嫂子,我这几日磋磨那孩子,只给他地瓜和窝头吃,你瞧我这身体立马就有劲了,工作也有了。”

“但是吧,我看那孩子好像也不咋倒霉了?”

温大娘咽下饭菜,回道:“正常,他这个命就是来吃苦的。以前他爷他爹娘对他好,他没吃够苦就倒霉主动找苦吃,现在他吃了苦自然就没那么倒霉。”

张来娣:“……”

听完就俩字:造孽!

温苒一本正经地点着小脑袋,表示赞同。

上辈子张耀祖为什么二十出头就没了?

就是因为他享福享够了。

人一生的福分是有定数的,享完了就没了。

而张耀祖的命就是吃苦的命,他的福分可想而知根本没多少。

认真来讲,他活二十岁都是因为他这命还没吃够苦。

温苒摸着小下巴,回头等她道行有成,一定要问问地府的阴神,张耀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事?

难得出来一趟,天黑了温苒三人才往回走。

温大娘举着手电筒领路,另一只手牵着温苒,温苒牵着霍骁北,三人小心翼翼下陡坡。

路旁,肉眼看不见的空间里,一道黑影伺机,蠢蠢欲动地扑过去。

一阵冷风罩过来,吹得温苒小身子晃晃悠悠。

温大娘忙回头扶住她,没有察觉到兜里常备的符咒闪了闪,化为灰烬。

黑影气势凶猛地飞扑过来,却撞上一道金光,霎时爆发出痛苦地尖叫,整道影子都被弹飞。

温大娘抱起温苒从坡上下来,放到地上叮嘱,“慢慢走,别急。”

温苒转了转小脑袋,没有不对劲,好像只是错觉。

耳旁风声的呼啸越显高亢,仿佛积蓄了所有力量嚎叫出来,下一秒消散得毫无踪影。

顺利走下陡坡,接下来的路顺利多了。

回到家脱下外套,温大娘习惯性地摸了摸兜,结果只摸到一捧黑灰。

温大娘:“???”

“咱刚才撞鬼了?”

两只小脑袋凑过去,温苒伸出小手指沾了一指腹,眼珠一转,小奶音压得低低的,“肯定是刚才下坡那会儿!”

霍骁北起身找出阵盘,检查了一番后摇头:“阵法没有破坏。”

说明那只鬼没有跟进来。

温苒把符灰收集起来,混在墨水里用毛笔写了个字,给霍骁北看。

霍骁北看了半天,“还是算铜钱卦吧。”

温苒:“……”

温苒怒而拍纸,“你嫌我写的字丑!”

温大娘憋着笑哄她,给她揉小手,“不丑不丑,就是字大了点。”

结构也不对,给偏旁挤到外边去了,整个字看起来歪歪扭扭不伦不类。

霍骁北一边用五帝钱起卦,一面说着测字的结果:“撞鬼是因也是果,果是之前种的因造成的果,因会导致新的果。”

测字只能测简单的吉凶因果,六爻卦却能看出更多。

而霍骁北这一卦牵扯甚广,结局却扑朔迷离。

**

张瑶兰来温家小院来得很勤快。

学校开学后,张来娣每天要上班,张瑶兰就每天在温家吃午饭。

小姑娘手脚勤快,帮着洗菜做饭,吃完还帮着收拾,温大娘不让她忙她还不自在。

开学后的第一个双休日假期,张瑶兰没来。

温苒扒着窗户眼巴巴看着院门口,霍骁北喊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霍骁北:“……”

他过去把娃娃拎过来,板着脸,“学校放假,张大娘约莫要带她孙女收拾家里。”

温苒下巴搭在炕桌上,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霍骁北:“……”

他就在眼前,小丫头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霍骁北:“我打算炸地瓜条。”

温苒一秒支棱起来,“我要吃!我还想吃薯条!”

温大娘由着她俩指挥,又给弄了一筐炸货,“也不知道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院里菜地已经长出了一批叶子菜,水灵灵又脆又甜。

温苒用生菜叶包着炸鸡肉花生豆和米饭,几口一个吃得肚子圆滚滚。

吃饱了打盹儿,温苒睡到半下午,被张来娣吵醒。

霍骁北给她穿衣服,“张瑶兰早晨出门,跟她奶说要来这边,午饭前回去。午饭的时候张瑶兰还没回,张大娘以为她在这边吃了,等到半下午张瑶兰还没影儿,张大娘就过来接人。”

温苒一下子清醒了,“可是瑶兰姐姐今天没过来……”

她想到了之前那一卦,生死劫!

温苒顿时急了,扭头操着小奶音大声喊:“张奶奶!张奶奶!瑶兰姐姐有没有带我给她的符牌?”

张来娣抹着泪出现在门口,一直点头,“带了,带了的,她说那是你给她的,她要一直带着,洗澡的时候都没摘。”

温苒松了口气,“那就好。”

温大娘走过来,“你俩赶紧起卦,算一算瑶兰现在在哪儿?”

张来娣拧着手纠结,她听孙女说了,俩娃娃也是天师,而且比温嫂子还厉害,她心里其实半信半疑。

是天师有可能,但比温嫂子厉害?

温嫂子活这么大岁数难道是白活的吗?能叫俩加起来不到十岁的娃娃给比下去?

温苒和霍骁北没耽搁,一连起了几次卦。

有关一件事不能短时间算太多次卦,不然会越来越不准,这时候就要考验卦师的思维能力。

温苒:

“瑶兰姐姐的下落?”

“瑶兰姐姐平安吗?”

“我给瑶兰姐姐的符牌还在身上吗?”

“瑶兰姐姐能在开学时报名入学吗?”

另一边,朱家的晚饭还是两掺面的疙瘩汤。

端到堂屋桌上,朱老娘让儿子去喊大师,她自个去小屋里瞅了眼带回来的俩孩子。

不是别人。

正是张瑶兰和张耀祖姐弟。

姐姐还在昏迷,弟弟动了动眼睛,醒了。

朱老娘认得姐姐,不认得弟弟。

她抓张瑶兰回来是为了引蛇出洞,谁叫那赔钱货成天窝家里不动弹?

她这个亲奶奶想见一面都见不成,那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结果是跟着大人出来的?

大师催得紧,朱老娘急得团团转,终于急中生智,想到了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姓温的老婆子是有道行,她对付不了,但大师也有道行,可以把老婆子交给大师对付啊!

回来跟大师一讲,大师果然同意了!

于是今

天早上,朱老娘去酸枣村蹲点儿,等张瑶兰出门,到了无人的地,她和儿子上去就把这姑娘迷晕。

哪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

所幸看到的只是个小孩儿,干脆一块带回来,让大师瞅瞅他的命,要是好命格就换给她孙子。

想着这孩子的命马上就是孙子的命了,朱老娘高兴的脸皱成了朵花,越看孩子越顺眼,“醒了,出来吃饭吧。”

张耀祖一脸懵逼,他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昏迷前的经历浮现在脑海中,他不敢置信,难道他被拐卖了?

张耀祖吞了吞口水,眼中闪过恐惧。

但转而他又安慰自己,他是个男娃,人贩子最喜欢男娃,应当不会对他做什么。

没看到这老婆子对他笑得这么开心?

张耀祖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奶奶,我马上去。”

朱老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瞧瞧这孩子多乖巧?以后她的孙子也会这么乖巧!

张耀祖跟着朱老娘来到堂屋。

堂屋饭桌上,一盆疙瘩汤一枝独秀。

大师端坐在了主位,面前放着一碗满满当当但没动过的疙瘩汤。

大师左手边,朱胜伟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低头呼噜着疙瘩汤。

朱老娘看到这一幕,火气蹭蹭往上冒,大师都没动筷呢死孩子你眼色都喂狗了啊?

朱老娘赶忙陪着笑上前,“大师,是不是不合您胃口,那我再——”

大师抬手打断她,不耐烦道:“不用了,修行之人不食五谷,把我这碗给他吧。”

朱老娘念叨着大师心善,把那碗疙瘩汤给了张耀祖。

张耀祖上桌,看着棒子面的疙瘩汤,狠狠地沉默了。

第85章 第85章零零年代乡村小神婆10……

比我家还穷……

谁家能比我家还穷?

谁家给大师吃棒子面的疙瘩汤?

张耀祖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不是说拐卖人口挺能赚钱的,咋这家这么寒碜呢?

然而张耀祖再嫌弃也得吃,昏迷了一整天他肚子都是瘪的。

还因为他平常的伙食都是棒子面和地瓜,胃里一点油水都没有,所以饿是真饿。

张耀祖呼噜起疙瘩汤来,对面拉了几天刚能吃东西的朱胜伟一看急了,顿时加快了速度呼噜。

两人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个赛一个能吃,满满当当一盆的疙瘩汤都让他们分着吃干净了。

朱老娘:“……”

换了命以后,该不会她孙子也这么能吃吧?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着闭目不语的黑衣天师忽然睁开了眼睛,“来了!”

屋外,皓月当空,森冷的月光洒下片片银霜。

朱家坐落的街道上,温大娘和张来娣猛地停下自行车。

张来娣四下乱瞥,手心冒汗,“嫂子,这咋、咋变样了?”

老姐妹两个一人载一个孩子,从酸枣村飞驰而来,刚拐进这条街,环境就从傍晚变成了夜晚。

明明太阳才落下一半不到?

明明附近还有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着烟?

明明拐进来之前,还看到有一户人家的门口聚着堆人,街上也有孩子追逐打闹!

但是现在彻底变了。

月亮升到了头顶,月光明亮却惨淡。

街上一缕风也无,一丝声响也没有,整个村子似乎都被这股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不要怕!”

一道小奶音出现,打散了张来娣心底越攒越多的惊慌。

温苒从座椅里被姥姥抱出来,放在地上。

早就跳下车子的霍骁北走到她身边,“是幻阵。”

温苒绷着小脸点了点脑袋,“先四处走走。”

阵法是两人刚涉猎的一门玄通,还做不到一眼识破阵法玄机。

幸好这是个幻阵,她们两个合作布过好几次幻阵,最了解的就是这个种类的阵法。

两个小娃娃走在前面,小脑袋左右转来转去,不时停下来碰头嘀咕几句,瞧着像是在交流情况。

张来娣推着自行车凑到温大娘身边,“嫂子,我听瑶兰说,这俩娃娃比嫂子的道行还高?”

温大娘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脸骄傲道:“瑶兰说得没错,天师一道最看重天赋,我天赋属实一般,但我这俩徒弟可不一般!”

张来娣心里忽地就有了底,温嫂子的道行就很高了,俩娃娃还更厉害,常言道三个臭屁赛过诸葛亮,三个人加起来指定没问题!

前方两人又停了下来。

这条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走了这么久都不见出口。

温苒板着小脸,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个阵法等级不低。”

霍骁北赞同地‘嗯’了声,补充他的发现:“不止是个幻阵,我察觉到体内灵力的流失速度变快了。”

阵法需要灵气维持,但幻阵内是没有灵气的。

霍骁北的功法来自系统技能,其特殊在修炼以后功法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相应的灵力没有一刻不是在增长。

修炼了这种顶级功法,就是个蠢材懒蛋也能小有成就,唯一的缺点就是资质要求太高,非顶级天赋不可修炼。

功法缘由,霍骁北对灵气的流通十分敏锐。

温苒细细感受了一番,猜测道:“他是想消耗我们的实力?”

那恐怕不能如他的愿了,她们这次虽然来得匆忙,但该做的准备都做了。

一个是把家底都带上了,其中杀伤性极强的符箓大概有五六十张。

再一个是给城里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么长时间,师叔应该从市里回来了。

就算五十多张符箓破不了阵法,也有外援相助。

不急,温苒打算好好逛一逛这个幻阵,她还没破过别人的阵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