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图书室中, 空气?还缭绕着暧昧的味道。
西泽尔主动收拾残局,扣好衣扣,擦去裴琮身上手上沾到的污渍, 动作在?多次经验后已经极为熟练。
裴琮任由他服务, 看了他一眼才语重心长?开口:
“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不想西泽尔再?被知识黑盒里那堆精炼又刺激的成人内容污染得更快了。
不过话说回来,裴琮自?己?上辈子在?喜欢卡洛斯之后, 早就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取向和癖好。
暴力、疼痛、支配。
这三个词,几乎可以归纳裴琮生理?上最容易被激发?的反应。
上辈子,在?终于从废星爬出去之后,裴琮少数几次宣泄,也是靠着星网上那些题材的影像资料, 才勉强解决自?己?冰冷而?疲惫的生理?本能。
那些粗暴的, 控制欲浓烈的, 疼痛与压迫交织着的呻/吟,让裴琮感受到某种近乎病态的放松与快感。
而?现?在?,西泽尔天生就带着和他一样的恶劣本能。
渡鸦的偏执、狼类的占有欲、蛇类的冷血。
尤其是在?失控时, 那种完全?不顾一切地掌控、碾压、强迫裴琮屈服的气?息,精准吻合了裴琮潜意识中最深处、最龌龊的欲望。
疼, 但裴琮是真的能爽到。
世界上还能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癖好的人吗?
但出于理?智考虑,裴琮还是皱了皱眉, 打算继续劝他少碰那种东西。
在?裴琮语重心长?劝告西泽尔后, 他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轻笑。
昏暗的光影下, 西泽尔半跪在?他膝边,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少年?抬眸,声音愉悦:
“我没真看其他人。”
裴琮一怔。
少年?低头靠近:
“只有对着你,我才有反应。”
裴琮反应过来,西泽尔好像认为他在?吃醋, 不想让西泽尔看其他人的身体。
裴琮:“.......”
算了。
目的达到了,何必自?找不痛快。
可能是上辈子太早承受了背叛与折磨,裴琮少年?时只有向上爬的狠辣。
所以裴琮自?己?没有意识到,他早已远远低估了,一个少年?在?成长?中青涩而?炙热的欲望,更低估了渡鸦基因的极端领悟能力。
仅仅凭借片段记忆和想象,西泽尔就已经举一反三,无数次,在?幻想中,一次又一次地意淫、霸占、蹂躏过他了。
*
掌控政权,总会?有阻碍。
尤其是那些,把联邦视为信仰与荣光的人。
所以在?西泽尔掌握主城区后,就将角斗场设为了处决场。腐蚀的石壁上还能看到旧日搏杀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这一次被押上来的,是一群忠诚于联邦的自?发?性组织。
他们出身平民,接受联邦的教育体系,从小被灌输着“联邦即是人类未来”的理?念,在?主城区内奉献自?己?,无比纯粹。
他们被押至角斗场中央。
高举着手中的残破徽章,骄傲地挺直腰背,目光炽热到疯狂,仿佛此刻不是走向死亡,而?是走向某种荣耀的升华。
首领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站姿笔挺,面色铁青,嘴唇却因激昂而?微微颤抖。
他瞪着西泽尔,嘶吼着:
“你们这些怪物,叛徒,肮脏的污染者?!”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挑战联邦的秩序!”
“联邦是救赎,是未来!是我们所有牺牲者?的荣耀——!!”
角斗场上空回荡着他的咆哮。
“我们是军人!是烈士的后代!”
“污染者?怎么配主宰这个世界!”
处决场高台的大门缓缓打开。
踩着一片沉重寂静,一行人踏着步伐,从昏暗走向光明。
最前方的少年?,散发?出几乎令人窒息的锋芒。他只穿着一身极简的黑衣,腰身束紧,长?靴没入微光之下,剪影冷峻。冷白皮肤与暗红瞳色相?映,映出他脊背笔直挺立,孤傲而?危险。
已经完全?看不到未成年?人的青涩,只有不容置疑的冷峻掌权者?气?质。
所有人被惊叹于少年?掌权者?的惊人美貌,哪怕是那些正在?唱着联邦圣歌的平民。
可仅仅半秒后,这片短暂的痴迷被撕碎。
“叛徒!”
“不洁的怪物!”
“背叛联邦的恶种!”
粗鄙难听的咒骂声泼向少年?。
西泽尔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映着无数质问与憎恶。
真可笑。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与联邦暗中勾结的权贵们,一旦局势倾斜,跪得比谁都快。
他们送上金钱、资源、权力,低声下气?,只求能在西泽尔的新秩序下苟活一命。
但最先站出来反抗的,却是这些被联邦无尽压榨的平民们。
西泽尔拔出枪械,指向台下最先叫骂的人,扣动扳机。
砰——!
鲜血飞溅,高举着联邦旗帜的那个人,头颅炸裂,仰天倒下。
一时间爆发出一阵尖叫,人群四?散奔逃。
西泽尔立在角斗场的高处,身后的赫利向前一步,扬声道:
“现?在?离开的还能保住性命。”
很快就有不少人爬着跑着退到了观看的人群中。
首领死了,很快就有新的人站了出来。
他脸上浮现?着狂热又绝望的光,被押来的其他平民也跟他,高唱起了联邦圣歌。
圣歌断续而?凄厉,那是一首古老而?庄严的歌谣,本该只在?纪念英雄或胜利时响起。
如今在?这一片破败、堕落、血腥之地响起,却显得格外讽刺。
还没有逃走的人站得笔直,唱得嘹亮,每一个人,眼神里都写?着不可动摇的虔诚。
“砰——”
“砰——”
西泽尔不再?等待,一个一个从中心向四?周扫射出去。
与此同?时,晏止的声音借助扩音器,轰然响彻整个处决场。
科技封锁、基因实验、连最基本的人权都被剥夺.......一桩桩一件件事无不昭示着,联邦在?把废星当成野兽,当成废物,任意宰割的真相?。
一个抱着几岁男孩的母亲,眼神坚定地站在?前方。
西泽尔枪口微抬,冰冷地指向了那个小男孩。
但那女人没有退缩,依旧笔直地挺着脊背,等着迎接必然到来的死亡。
“砰——!”
枪声炸裂。
但子弹偏了一寸,击中了旁边空无一物的地面。
男孩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失控挣扎起来。母亲的神色终于动摇了,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在?地,颤抖着抱紧了孩子。
西泽尔偏了偏枪口,示意她滚。
女人终于再?顾不得什么信仰、荣光、联邦.......跌跌撞撞地抱着小孩,朝着人群外逃去。
第?一个叛逃者?出现?了。
那位抱着孩子仓皇逃窜的母亲成了引爆点,原本整齐肃立的人群里,开始有了松动。
还有人贼心不死:“污染者?就是有原罪!”
台下围观的人嗤笑一声:“联邦指望污染者?保家卫国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有原罪了?”
有人也跟着怒骂起来,有人高喊着质问联邦,越来越多人开始低声咒骂、愤怒、嘶吼。
角斗场里,原本肃穆如圣歌般的歌声,终于彻底破碎成了混乱与嘈杂。
暴君与革命的首领,有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西泽尔立在?高处,黑衣猎猎,眼底一片死寂冷漠。
新的秩序,已经降临。
西泽尔解决了这一次动乱,在?众目睽睽下,牵住身旁戴面具青年?,带着人肩并?肩离开了高台,将剩余的事情交给了赫利。
晏止看着裴琮依旧空荡荡的手腕和项圈,和艾洛交换了视线,神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