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发热(1 / 2)

第129章 发热

安家坝, 铁木家的厨房里,铁木在舀水清洗着砂锅,这砂锅他家里好些日子没用了, 家里的狗跑了过来, 在他脚边转来转去, 铁木低声道:“去去, 别挡路。”

门口传来动静, 他转头看去,是那个生得极高的道长,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说:“铁木兄弟,找到砂锅了吗?”

铁木赶忙把手中的砂锅递过去, 说:“找到了, 我已经洗干净了!”

周一接过砂锅道了谢, 又问:“不知家中有没有小炉子?”

铁木:“有有!”

他又去把小炉子拿了出来, 周一拿出火镰,借用厨房的柴火,将火生了起来, 再把砂锅放上去, 药倒入锅中, 加清水熬煮。

铁木在一边看着, 好奇问:“道长,你出门都随身带药吗?”

用筷子将锅中的药材摁入水中,周一点头, 说:“出门在外,难免有生病的时候,带点药在身上, 以备不时之需。”

铁木:“那道长你怎么知道要用什么药?”

周一:“我在医馆麻烦郎中把治疗小儿、成人易患病的药都给我抓了几副,上面写着病症,若是出现了相应的病症,直接熬药就是。”

铁木看了眼地上包着药的黄纸,果真在上面看到了字,可惜他一个都不认识。

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周道长好聪明,刚才听说小道长发热,他立刻就觉得不好,村子里也不是没有孩子半夜发过热,家里人最多给孩子煮个桂荏水喝,要想看郎中,得等到天亮了,还得走上大半日才能到城里呢,听说以前村中就有人被热死了。

现在,刚发现小道长发热,道长就已经来厨房熬起了药,真让人安心啊。

这时候,那道长看向了他,说:“铁木兄弟,你回去睡吧,待会儿药熬好了,我会把炉子的火灭了,不会有事的。”

铁木有些迟疑:“道长,我可以帮忙。”

周一摇头:“除了熬药,也没什么要做的,我一个人就行,你回去睡吧。”

“那好吧。”

铁木离开了厨房,带着狗回到自己屋子,还没进去,旁边房门就打开了,是他娘,小声问:“铁木,怎么了?”

铁木把小道长发热的事情说了,他娘有些着急,说:“那你可有给道长煮桂荏水?”

铁木摇头,说:“道长准备了药的,用不上桂荏水。”

在他们村里,桂荏是很好的药,发热了喝桂荏水,肚子痛也喝桂荏水,虽然不是次次都能治好,但感觉是比什么都不喝要好一些。

听说有药,铁木娘也不再说什么,最后对铁木小声说:“别睡死了,警着点。”

铁木拍拍站在自己脚边的狗,说:“娘,你放心,多子在呢。”

二人回了屋子,这农家小院也就安静了下来。

厨房里,砂锅中的水沸腾后,周一将火弄小了些,大火转小火,她起身在柜子里拿了个碗,回到了睡觉的屋子。

屋子里点着灯,是方才铁木拿来的,灯光昏暗,黑色的大鸟站在床侧,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小声问:“元旦怎么了?”

周一走到包袱处,将一个小罐子拿了出来,说:“她生病了。”

拿着小罐子走到床边,将木塞旋转拔出,一股浓郁的酒气从瓶口溢出。

元旦睡在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双臂都露在被子外,因为身体发着热,所以她自然也就觉得热。

周一倒了些酒在碗里,这酒的浓度当然比不上酒精,也比不上高度白酒,但在这个地方只能将就用了。

把碗放在灯上,借火将碗中少许的酒烤热,这才把温热的酒液涂抹在元旦的额头处,轻轻揉开,伴随着酒精的飞速蒸发,小孩儿额头的热度被带走了。

接着继续擦小孩儿的手心、腋下,如此反复几次后,元旦紧皱的眉头松了些。

大将军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小声说:“好像有用!”

周一嗯了一声,她把元旦的手臂放入了被子里,没一会儿,小孩儿的体温又升上来了,大将军在旁边不安地走来走去,嘀嘀咕咕说:“发了热的鸟儿都活不下来的,元旦不会有事吧?”

周一语气镇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现在先暂时帮元旦降温,等药熬好了,喝了药就不会再发热了。”

大将军点点头,走到元旦枕头边,蹲在旁边,张开翅膀,帮元旦扇着风,周一对它摇摇头:“大将军,不用扇风,元旦现在不能吹风。”

大将军的翅膀僵了僵,收了回来,蹲在一边,黑乎乎的一团。

周一说:“元旦要是知道大将军这么关心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大将军闷闷地说:“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丫不舒服了,它还可以帮小丫送纸送吃的,元旦生病了,它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继续帮元旦降温,周一低声说:“那是因为大将军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这样。”

大将军忍不住问:“你遇到过吗?”

“当然。”

周一说:“我是人啊,我小时候也生过病,发过热,家里人是怎么照顾我的,我记住了,现在就怎么照顾元旦。”

她看向在昏暗光线下黑成一团的大黑鸟,说:“如果大将军经历过,肯定也会知道的。”

“唔,举个例子,如果今日我们捡到了一只小鸟,是大将军的同族,我肯定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小鸟吃什么我都不知道。”

大将军立刻说:“吃肉!我们一族的幼鸟是吃肉的,还可以吃些果子和草!”

周一颔首:“看,在照顾幼鸟这件事情上,大将军就比我强得多了。”

黑色大鸟忍不住动了动翅膀,虽然还是黑乎乎的一团,但看着就比刚才挺拔了些。

周一看向了元旦,小孩儿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手指蘸了酒,摩擦着小孩儿的手心,她想元旦应该是累到了。

这几日都在奔波,虽然小孩儿走路的时间不算太多,但即便是骑驴,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小孩儿的免疫力本就比不上成人,再加上身体疲惫,免疫力更是下降,冷风一吹,着了凉,到了晚上自然就发起了烧。

小孩儿的眉心拧着,睡得并不安稳,周一摸摸她的额头,小孩儿含糊不清地喊:“师叔。”

周一低声说:“师叔在呢。”

元旦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指,说:“师叔,我不舒服。”

她瘪了瘪嘴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闭着眼睛喊:“师叔,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