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面无表情:“没有。”
年轻妇人抱着孩子离开了,走到门口还在说:“别排队了,他什么都不会,寻他没用的!”
但来都来了,谁能听她的,于是第五个人进来了,是个耄耋老人,看起来家境不错,杵着一根打磨光滑的拐杖,被柳飞搀扶着走进来,他还对柳飞道了谢。
老人气色不错,头发都还带着些黑意,走起路来也颇为稳当,他走到周一面前,周一起身,想要扶着他坐下,他摆摆手,说:“我自己来。”
说着,他就坐了下来,将拐杖靠在桌边,看向周一,周一问:“老人家来此所为何事?”
老人问周一:“不知道长如今年岁几何?”
周一不解,说:“二十来岁。”
老人看着她有些诧异:“道长当真如此年轻?”
周一颔首:“自然是真的。”
老人失落叹气,“老朽还以为道长是修道之人,有能永葆青春、返老还童,乃至长生不死的法门。”
说完,他看向周一,有些期盼:“道长,你有吗?”
周一无奈叹气:“老人家,生老病死乃生灵必经之路,便是我也没有办法避开,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法门。”
老人拄着拐杖离开了。
第六个人进来,看到周一,迫不及待道:“道长,你这里可有心想事成的符?”
周一:“……”
……
金源城热闹了半日,随着日暮降临,在柳家门外的人才渐渐散去。
只是城中来了个高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于是第二日,天刚亮,便有人来了柳家门外,因知道高人在内,怕高人不喜,所以一个个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在门外排着队。
等了好一阵,太阳都出来了,柳家的门这才开了,见到是个少年人,排在门外的人便问:“小兄弟,周道长可是住在此处?我们都有些事情,想要求见道长!”
柳飞面色不佳地看着眼前这群人,没好气道:“道长走了,昨夜就离开了!”
都怪这些人,胡乱求东西,道长说自己无能为力,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城中添乱,晚上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元旦元夕她们离去了。
柳家门外排队的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有人问:“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柳飞:“昨夜!”
“走了多久了?”
柳飞:“走了一晚上了!”
“小兄弟,你可知道长往哪个方向去了?”
柳飞:“不知道!”
他把家中的渣滓扫出门口,道:“道长肯定走远了,你们别在我家门口围着了!”
与此同时,城外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周一将昨夜用了的被褥都收起来,昨夜连夜出城,走出十里之后,她就寻了这地歇了,连夜赶路是不可能的。
元旦在一边和元夕一起刷牙,小黑甩着尾巴,嚼着路边新生出来的嫩草。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周一扭头看去,是三个男子,正在说着话,见到了周一,三人闭上了嘴,互相点点头,以示善意。
周一收回视线,将叠好的被褥装入包袱里,再放入筐中,安置在小黑的背上,拍拍小黑的背,说:“接下来又要劳烦你了。”
小黑甩甩尾巴,昂昂叫了两声,轻巧地踩了踩蹄子,像是在说这点东西对它来说都是小意思。
走到前头去的三个男子闻声转头看了眼,很快转过头去,他们的声音隐约传来——
“……听人说的,是个有真本事的道人……拜师学艺……当道士就当了……”
周一收回视线,看着元旦和元夕,说:“好了没?我们要出发了。”
元旦点头,踮着脚把自己的牙刷和竹筒牙杯放在小黑身上的筐中,小黑还侧了侧身,让她能够得着。
东西放好,元旦跑到周一身边,拉着周一的手问:“师叔,我们去哪里呀?要去邻县吗?柳飞哥哥说邻县有大酒楼,大酒楼里面有可多好吃的了!”
周一摇头:“那里就不去了,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呢。”
这么说着,她拉着元旦往后退一步,下一瞬,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从树上落了下来,元旦叫了一声:“好大的蜘蛛!”
大蜘蛛落在地上,飞快地跑了。
元夕走了过来,说:“这蜘蛛有毒。”
周一:“应该是剧毒。”
元夕拧眉看向她,“知道那东西在哪儿吗?”
周一撸起自己的左袖,斑纹的颜色更深了,她放下袖子,看向远处的大山,说:“在那里。”
三人一驴朝着深山走去的时候,金源县城门处,三个乡下汉子入了城,在路边寻人问道人的消息,那人说:“走了,说是昨夜就走了!”
三个汉子诧异,“往哪里走的?”
路人:“不知道啊,那是高人,说不得出了城就不见了。”
三个汉子又问了道人的模样,路人说:“极高、生得好,带着一个小女童,一个十来岁的白衣少女,还牵着一头黑驴……”
三人听着这话,想起了路上见过的道人,赶忙出城去寻,又哪里还能寻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