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勇立刻说:“不会的!二娘是二娘,珍珠是珍珠,我们就在潭洲城里,日后也不许珍珠远嫁,有我们在,珍珠会好好的!”
庄娘子:“可我们又能陪珍珠多久?别人千有万有,终究抵不过珍珠自己有。”
康大勇又沉默了,几息之后说:“你把家里的钱点一点,若是有多的,就送珍珠去学堂吧。”
庄娘子笑了起来:“我相公就是最好的!”
她又说:“且不急,周道长同我说了,珍珠年岁还小,现在去学堂学了东西也会忘记,等珍珠年岁大些再去,那样合算些!我们还能多几年给她攒钱呢!”
康大勇松了口气,笑道:“好啊,你故意考我来了!”
庄娘子笑看着他,转移话题:“对了,方才你在门外同周道长说什么呢?”
康大勇便把自己买符的事情说了,还把符拿了出来,庄娘子接过来看了看,小声说:“你不是说要去城外的天心寺里求符吗?”
康大勇:“哪里有空去啊,现在府里上下都乱得很,我们这些护院也没假了,接下来几日,我还得宿在府中,连家都回不了。”
庄娘子拧眉:“很不好么?那我明日去寺里给你求符!”
康大勇把她手里的平安符放入自己怀里,说:“不用了,这不已经有了。”
庄娘子有些担忧:“可……周道长的符能有用吗?”
她听珍珠说,周道长就是因为在瓦子里卖符没卖下去,这才上山采山货卖钱的。
康大勇并不在意,说:“先用着嘛。”
看看天色,道:“天快黑了,我去把珍珠喊回来了。”
庄娘子忙道:“低声些说话,莫要伤了珍珠的面子!”
康大勇笑了:“小小年纪竟在外就有面子了!”
庄娘子笑道:“怎么没有,珍珠可是跟我说,周道长从来都是轻声跟元旦说话,我们大声吼她,她觉得不好意思呢!”
康大勇哈哈大笑:“好好好,我这就给我闺女送面子去!”
在家里歇了一夜,天蒙蒙亮,康大勇就起了,让妻子好好睡着,他把自己洗刷了一番,到了卧房叮嘱妻子起来关门,又亲了亲女儿娇嫩的脸蛋,胡子把熟睡中的女儿扎得皱起了眉头,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家门。
走到街上,看到有朝食铺子,买了两个大肉馒头,一边吃一边走,馒头吃完了,他也走到地方了,前头是一间占地极广的大宅子,大门前挂着牌匾,写着王府两个字。
康大勇自然是不识字的,但奈何来来去去看了不知多少次,又听人说了不知多少次,这两字看也看会了。
他是不能走大门的,绕到偏门,进了府宅,穿过不知多少间屋宅,即便走了许多次,康大勇还是在心中咋舌,他家在白水巷有那么一个小院子,放在潭州城里已经算是日子好过的人家了,可跟这里一比,自己家还没人家偏门入门的空地大。
他是护院,寻常时候是不能往后头去的,因为那里住着的是老爷的太太和姨娘们,还有府里少爷和小姐,不过这几日府中不安宁,主子们就要他们这些护院守着才能安心,他们也只能去守着了。
康大勇寻了自己的头,他们这一小队守的是府里三姨娘的院子,也不让他们进小院里,只让他们守在院门外,围一圈,若是听到有什么动静,随时进去。
“老康、老葛,你们可算是来了!”
听了头儿的安排,康大勇跟自己一队的老葛结伴到了三姨娘院子的后门,原本守在这里的两个护院看到他们眼睛都亮了,说:“你们再不来,我们俩可就要睡过去了!”
康大勇走上前,低声问:“昨夜可好?”
其中一人也低声说:“三姨娘的院子还安生,不过昨夜夫人的院子却是闹了好一阵,说是有起夜的丫鬟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康大勇跟老葛浑身一激灵,老葛问:“当真?”
守了一夜的两个护院说:“还能有假?我们都听到夫人院子里传来喊声,早些时候,老爷都去了夫人院里!”
康大勇和老葛对视一眼,守到了门口,守了一夜的两个护院自然迫不及待走了,他们要回去补觉。
二人站在后门,没多久,院里的丫鬟们就走后门去厨房提水、拿朝食,还有个小丫头塞了康大勇几个铜板,问:“大哥,不知昨夜夫人那边发生了何事?”
康大勇收了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小丫头道了谢,匆匆进了院子。
康大勇把六个铜板分了三个给老葛,两个人守在门口,看着一副认真的样子,实则在小声地说着话。
老葛说:“老康,你说府里这次是怎么回事?”
康大勇也不看他,嘴巴微微动着,说:“这我哪里知道?”
老葛说:“我倒是听人说了,说夫人前些年害死了老爷的一个姨娘,一尸两命,这次就是那姨娘寻夫人报仇来了!”
康大勇倒吸一口气,忍不住看向老葛:“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小心些,要是被夫人院子里的人听见了,这护院就做不成了!”
老葛连连点头:“我也就跟你说说!”
康大勇松了口气,“不管是为了啥,我看肯定跟三姨娘没关系,只要让我们守在这里,不让我们去夫人的院子,就不关我们的事。”
说完没多久,就有护院走了过来,点了点康大勇和老葛说:“你们两个,今日去夫人院中。”
康大勇说:“可我们还得守着三姨娘这里。”
那人拧眉:“这是老爷的意思,你们莫不是不想在府里干了?”
康大勇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们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