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着的男子双目紧闭,脸上头发上都是沾染了猪粪,看着好不狼狈。
旁边围了不少人,有人好奇:“怎么会有人在猪圈里睡觉?那少爷是疯子还是傻子?”
毕竟正常人肯定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有人小声说:“什么疯子傻子?那仆从我认得,是金玉楼少东家的仆从。”
有人吸了口气:“这么说,猪圈里的人是金玉楼的少东家?”
“这……这……好好的房子不住,他为何要去猪圈里睡觉?”
“睡觉?这少东家性情乖戾,酷爱少女,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都要将人绑回家中,我看说不定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晕扔入此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黄五听到了,怒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准看不准看,全都给我滚!”
他这么凶恶,众人不愿得罪金玉楼少东家,自然散去,只是金玉楼少东家在猪圈睡觉的事情却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全城。
说回现在,黄五领着仆从匆匆往家中赶去,黄豪被放在一辆没有车盖牛车上,人人都能看到。
又因为一行人都入了猪圈,身上臭不可闻,路上的人纷纷避开。
黄五等人都觉得丢人,于是催促赶车的老倌:“老头,快点,再快点!”
老人说:“莫急莫急,这是在城里,不是城外,便是换成马车,也只能跑成这样,要是不小心撞了人,反倒多生事端,耽误时间。”
他这么说,黄五等人自然不好再催促,黄五扭头,就看到躺在板车上人动了动,他赶紧凑过去,果然见到自家少爷睁开眼睛,他喜道:“少爷,你醒了!”
其他仆从也都围了上来,于是黄豪睁眼醒来,就看到了好几颗脑袋,差点以为自己还在猪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的随从,这才松了口气。
他坐了起来,视线正好跟一路人对上,那路人牵着的小童道:“阿爹阿爹,那个人好脏好臭啊!”
黄豪看向自己身上,猪粪糊在他胸前,再抬头看向周围,他竟然在大街上,他的脸色瞬间绿了!
拉过黄五,咬牙道:“我难道连个轿子都买不起了吗?”
黄五忙道:“不是啊,少爷,我们是在城东寻到你的,城东太穷了,根本没有轿子,只有牛车啊!”
黄五的脸色更难看了,觉得路上的人都在看自己,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咬牙道:“走小路!”
黄五立刻对赶牛人道:“走小路走小路!”
老人说:“小路牛车进不去。”
黄豪道:“让你走就走!”
老人没法,只好把牛车赶到了小巷口,牛倒是能进去,牛身后的车却是卡在了巷口,他无奈道:“看吧,真的进不去。”
黄豪扶着仆从下了车,径直走入了巷中,黄五匆匆付了车钱,追了上去:“少爷少爷,等等我啊,少爷!”
黄豪转头瞪他:“叫什么叫?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吗?”
黄五只好闭上嘴巴,黄豪问:“中午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五和其他随从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黄五道:“我们也弄不清楚,一睁开眼睛少爷你就不见了,我们寻了你半日,才在城东寻到了你。”
他问:“少爷,你是刚刚才醒过来吗?”
黄豪脸色极其难看,当然不是,他本来是醒着的,发现自己在猪圈,被吓了一跳,叫了起来,没想到猪也惊了,横冲直撞,把他给撞晕了过去。
他嗯了一声,黄五说:“少爷,我看这是就是那个道人干的,她……她是个妖道!”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放轻了声音,左右看看,生怕被那道人给听去了。
黄豪咬牙切齿,眼露凶光:“妖道好啊,我要报官,把她这个妖人抓起来!”
砰地一声,前头的墙上一个人跳了下来,一行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是个皮肤白皙的少女。
黄五喝道:“是你!”
“你来这里做什么?!”
元夕看着站在中间的那个人,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皱起了眉,道:“你们身上怎么一股屎味?臭死了。”
黄豪只觉得颜面尽失,面容都扭曲了,黄五在一旁道:“你现在来寻我家少爷做什么?怎么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来求饶了?”
他看看自家少爷的脸色,大声说:“我告诉你,做梦!你们就等着被官府抓起来吧!”
元夕一步步朝他走来,黄五咽咽唾沫,连连后退,说:“你……你要做什么?”
元夕抬手,握拳,一拳砸在了他脸上,人直接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看向黄豪,在他惊恐的表情中,冲上去,把人打倒在地。
片刻后,元夕收手,巷子里倒了一地,没一个人醒着,她仔细看着自己的拳头,生怕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看来看去,自己的手还算干净,可总觉得沾上了什么,手上有臭味,于是跑到了湘水边洗手,洗完手沿着湘水走,准备去瓦子。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黑壮汉子撅着屁股趴在河岸边,她走过去问:“你干嘛呢?”
黑壮汉子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她,松了口气,嘘了一声说:“不要大声说话,我在找妖怪。”
元夕看着流动的河水,不解:“这里头有妖怪吗?”
黑熊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水面,说:“我闻到了一点妖怪的味道。”
他凑在了水面上,闻了闻说:“现在没有了,但我刚刚闻到了,这水里肯定有妖怪,而且是大妖!”
元夕眨眨眼睛,看看河水,对岸好像有些眼熟,她再看看黑熊,说:“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在这里洗了个澡,然后走了呢?”
黑熊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小的眼睛看着她:“真的吗?”
元夕:“你在这里找到妖怪了吗?”
黑熊摇头,元夕:“那不就得了。”
她说:“你慢慢找吧,我去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