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人说:“这可是个男娃娃啊,他爹娘竟也舍得丢!”
村长说:“男娃娃又咋样,若当真是那些鬼奴的,生下来还不是只能做个小鬼奴,哪里能比得上我们?”
村人们纷纷点头,这倒是,他们可都是有房有地的人。
这时,村长看向周一,说:“道长,我还是想不明白,柱子家的猪圈晚上是锁起来的,那人怎么把孩子送进去?那时候孩子像是才生出来一样,他们是早就看好柱子这里,孩子一生就给丢过来了吗?”
村人们也跟着嘀咕起来:“是啊,柱子家又不是城里的富贵人家,把孩子丢过来也享不了什么福啊。”
“丢孩子都丢别人家门口吧,没见谁会把孩子丢在猪圈,不怕猪把孩子给踩死了吗?”
周一对村长说:“村长说得极是,故我想再去猪圈看看。”
村长诧异地看着她:“去猪圈?”
接着说:“那我先让柱子去扫一扫。”
周一直接朝着后院走去,口中道:“不用。”
再入猪舍,因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从外头唤来的风在鼻端盘旋,所以周一没怎么闻到臭味,但眼睛还是被臭到了,站在猪圈旁,目之所及的一切告诉她这是很臭的,鼻端好像就跟着闻到了那似有若无的浓烈臭气。
村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长,你可是要在猪圈里找什么东西,我叫人进来跟你一起找。”
周一转身看着他,摇摇头再挥挥手,示意村长出去,如无必要,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头开口说话。
村长出去了,周一背对着门,再招来一缕风,看向母猪那一家子,心里道了声抱歉,风便入了猪圈中,一寸寸拂过脏污的地面……
猪舍外,村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嘿,这道长还真不赖,这么臭的猪圈都敢进去,先前猪圈还没这般臭的时候,那些城里人站在门口都打哕呢。”
“有本事的人当然不一样,你看看人家道长在里头待了多久了,都没什么响动,一看就知道是实打实来做事的人!”
又有人说:“咦,道长站在那里不动弹,莫不是被臭晕过去了吧。”
“你傻呀,晕了还能站着?”
有村人摸着下巴说:“要我说,道长许是在问那母猪的话呢!”
旁边的人惊异:“猪还能说话吗?”
那人:“猪不是会哼哼么,我们是听不明白,可人家是城里来的高人,说不准就听得懂猪在叫什么。”
“可猪也没叫唤呐。”
那人迟疑:“这……这许是道长有其他办法跟猪说话呢,不出声的那种!”
正好从猪圈里走出来的周一:“……”
不出声还能叫说话吗?
她看向空中,一根看不出颜色的细毛直直朝着村外去,周一对村长说:“村长,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待会儿回来。”
叫上元旦、元夕和小黑,朝着村外走去。
在她身后,段村的人面面相觑,有村人挠着脑袋:“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还没说她在猪圈里找到什么了呢。”
另一村人道:“莫不是听到我们在外头说的那些话,生气了?”
村长瞪了先前说话的那人一眼:“你们这些嘴上不把门的,人家就站在里头,门大开着,你们说什么都人家都听得到!不容易来了个能让我们村名声好起来的高人,要是真就这么走了,我再来跟你算账!”
段村村口,元旦坐在小黑背上,问:“师叔,我们回去了么?”
周一说:“不是,我们去一个地方。”
元旦:“去哪里呀?”
周一看着前头的细细短短的一根毛,说:“我也不知道。”
元旦也就不追问了,转而问起了那个小黑孩的事情:“师叔,那个小娃娃好黑好黑,他是晒了太多的太阳了吗?”
周一:“不是,他是天生如此。”
元夕也凑了过来,问:“道人,那孩子真不是猪生出来的吗?”
周一叹气,对她说:“猪生不出人来。”
跟着那根细细的不知什么动物的毛,她们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在一个小土包前,周一停了下来,毛落在了小土包上,周一轻声说:“到了。”
便让她看看落在猪圈中的那根残留着细微妖炁的毛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