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皋若有所思:“朕明白了,晏晏的身体虚了,看来是得让御医来给你看看,帮你开点药补一补。”
燕晏气红了脸,囔囔道:“你才虚!你全身上下都虚!我才不要喝药!”
赫连皋苦恼道:“可是你这样一直失眠的话,也不是个办法啊。”
燕晏没什么底气地小声道:“也许只是今晚特别一些睡不着而已,万一明天晚上就恢复了呢。”
赫连皋嗯了一声,将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哄道:“那就睡吧,朕陪着你呢。”
赫连皋的声音稍微起了些安抚作用,燕晏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虽然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但在赫连皋的哄睡下,他也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然而睡是睡着了,却睡得不怎么安稳,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导致天才蒙蒙亮,燕晏就被吓醒了。
赫连皋因为要上朝,一般五更天就要起床了,往常这个时候燕晏都还在熟睡,哪怕他起床的动静再大,燕晏也不会醒过来。但是今日他才刚起身,燕晏紧接着也醒了过来,还在秋末的清晨里反常地出了一头的大汗。
燕晏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睛是睁开了,但却没有焦点,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魇住了。
赫连皋见状吃了一惊,顾不上起床更衣梳洗去上朝,就将燕晏紧紧抱在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抚道:“晏晏醒醒,别怕,朕在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燕晏的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人也回过神。他后怕地抱住赫连皋,因为害怕连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好可怕。”
赫连皋不停地亲吻他因为害怕而汗津津的额头,柔声哄道:“乖,不怕了,梦而已。”
燕晏光是想起梦的内容,都忍不住打起寒战。他跟赫连皋说道:“我梦到父皇去世了,但是死气沉沉的眼睛却一直睁着看着我,嘴里还喊着我的名字。太诡异了,太恐怖了,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都好久没梦到过父皇了,是不是父皇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燕晏就要急得哭出来,赫连皋只能安慰他道:“没事的晏晏,常言道,梦都是反的,你父皇一定还活得好好的呢。”
燕晏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真的吗?父皇真的没事吗?”
赫连皋抬起手将他眼角的泪水擦去:“当然是真的。”
燕晏这才安心下来,但因为没睡够,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蔫蔫的,眼皮拉耸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赫连皋又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呢。”
燕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那就再睡一会儿吧,你呢?”
赫连皋轻轻地将他放倒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膛,道:“朕等你睡着了再去上朝,不要怕,睡吧。”
燕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舍不得他走,赫连皋见他困得眼皮都要合上了,又勉强地睁开,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还不快点睡,不然朕上朝就要迟到了。”
燕晏这才撇了撇嘴,将下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那你去上朝吧,我睡了。”
赫连皋一直等到他睡着后,这才出去让内侍伺候更衣洗漱去上朝。
今日上朝的内容也依旧围绕着科举制度的话题展开,在赫连皋和兰延还有御史大夫的极力劝说下,朝中绝大部分臣子都接受了这个变革,这是个好的开始。
赫连皋下朝之后去了承明殿,原本他打算继续跟大臣们商议科举制度的事宜,没想到刚到承明殿,内侍就递来一封信。
他接过信,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内侍回答道:“是今早驿丞送进宫的,说是南国太子写给您的书信,请您过目。”
“南国太子?”赫连皋更加觉得奇怪了,他和南国太子并无交集,好端端的给他写信做什么?
难道是跟燕晏有关?赫连皋想起不久前燕晏被开平王掳走做人质差点丧命的事,都还有些后怕。莫非是这事已经传到了南国,南国太子担心幼弟的安危,才特意写信来跟他求证?
不管怎么说,赫连皋都不得不重视这封信,没想太多就拆开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