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先洗澡,夜还很长呢。
洗完澡以后,他突然温柔多了。
克里奇利躺在床上,脑袋在枕头上压了压,身子也在他的床上翻了翻,觉得零压床垫和枕头真是太舒服了,舒服到想搬回家,他说:“你的床真带劲,我都不想走了。”
“那你今晚住这儿吧。”德布劳内趴在他身侧,抬手撩了撩他的眼睫毛,温柔的看着他,刚洗完澡的大猫看上去不那么凶了,跟刚才要吃人的大老虎判若两人。
克里奇利觉得是时候有所表现了,他再次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拉到脸前蹭了蹭他的嘴唇,张开嘴含住了他潮湿柔软的唇瓣,柑橘薄荷味的清香像一种信息素,引起他猎取的本性,攻略男人是他的天性,再强悍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他用尽温柔去取悦他的唇舌,试图融化他防备的铠甲。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克里奇利总想多了解一些,他以前对待任何一个和他对上号的人都是一面之缘,约了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就算认识也不会使氛围变得奇怪,因为他把sex和love分的很清,除了n多年前他认识了一个神父,神父说可以帮他赎罪,给了他love and sex,他认为这是love,然而却看到神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走在大街上装作不认识他时,他就再也不相信love了,也不让任何人做他的top。
但这次他反而想要知道,德布劳内在同性关系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放不下旧情,还是一时兴起,亦或是对他感兴趣,他想知道。
他的吻骤然浓烈了几分,不仅仅是索取和逢迎,还带着些许迷惑人心的情感倾泻,吻过之后,他突然精神的问道:“Sir,你喜欢strike吗?(保龄球全中)”
“我很少打保龄球。”
“那种感觉,怎么说,就是击碎一切,打破你面前所有的屏障,一个不留,全部击倒,刷,砰,哗啦,过瘾!”
“你想打保龄球?”
“我想让你忘掉过去,放心的交给我,哪怕只有一次。”
“我信任你,但我不。”他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的过去足以让我倒下,但我没有,因为我不征服它们,就要被它们征服,显然,我不乐意,所以你可以为我服务了吗?”
“……”
“我们伦敦有句话叫上门的都是客,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
“那是你们伦敦,这是哪?宝贝儿?”说完他就低头温柔的亲了亲克里奇利的脸,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比了一个转过去的手势。
克里奇利皱着眉看看他,倒不是害怕他,相比之前的暴力卡位和极限拉扯,现在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切的难以名状的欲/望,竟然让他像被下了药似的鬼使神差的转了过去,还心甘情愿的让他在上面。
完了以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底线呢?尊严呢?零封呢?玛德,什么都没了,被德布劳内一锅端了。
“Fuck!”他暗骂了一句,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血色的面容稍微恢复常态的金发男人,突然悲从中来,他说:“我就让你这一次,德布劳内,再让我来这儿,你可得小心点。”
他开始穿裤子,但是明显的腿抬不起来,穿了半天也没蹬进去一条腿,德布劳内把他的裤子扯过来,问他,“确定不留宿?”
“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最好别惹我。”
“哈哈哈…”
德布劳内把裤子扔给他,没管他,转身去了浴室,克里奇利穿好裤子,愤愤的又喝了一杯桌上的红酒,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德布劳内的豪宅。
回到家以后,他看见那个小家伙还没睡,趴在地上在看什么东西。
“回来了?”托马斯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呢?”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看自己的相册。
“你好自恋哦,还洗照片,原来你不是孤寡老人,你还有朋友哪,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
“见个屁!”克里奇利一把夺过来,啪的一声合上,然后塞到橱柜里。“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人隐私。”
“哈哈,隐私什么?洗出来不是叫人看的吗?再说什么都没露,不好看。”
“滚去睡觉!”
“怎么了嘛?几天没回来,一回来就这么大气,谁惹你了?”
托马斯贴上去,殷勤的给他捏肩膀。
克里奇利虽然一肚子火,也不好冲他发脾气,摆摆手说“我困了。”
接着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了。这一宿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金发男人看似没用任何手段实际步步为营的轻松凌驾他的一幕幕。
其实,他从让自己叫他Sir的时候就在灌输一种不可以反抗他的意识,先是用了些力气控制,再放缓了节奏让他松弛下来,最后用一个哄骗的亲吻和手势占据了有力位置,这一切就像被洗脑了一样,但那些耳边的喘息,温柔的抚摸和一遍又一遍问他疼不疼的关切,让他莫名感到一种被怜爱被重视的感觉。
但这,不是自己一贯的品格吗?
他和德布劳内还没完,第二天他收到了德布劳内发的短信,问他:“怎么样,这周薪赚还是不赚?”
他出了一身冷汗,想想自己也是造了孽,就当还情债了,让德布劳内捡了大便宜,也不便宜,他还很贵呢,不贵的德布劳内也看不上眼啊。
第28章 他把手机一扔,沉默……
他把手机一扔,沉默了。
满脑子都是昨晚被老虎按在爪子底下吃抹干净的画面,自己还把他家的床单弄脏了。
“oh my goodness…fffff…”他把头藏在枕头底下,在床上扭成一条蠕虫。
他祈祷伦敦小分队千万别给他打电话,就当他不存在,以后都别联系,他没脸回伦敦了。
这时,一缕蒜香黄油味混着奶油咖啡的香气飘到了他的鼻尖下,他支起身子看向厨房的方向,惊现小鹿在厨房乱撞的身影。
我天,他别把厨房点了。
克里奇利一个激灵翻下床来,一边穿上长睡衣一边向厨房走去。
他走进厨房先把火关了,又看了一眼冒着烟的平底锅,再把厨师刀从托马斯的手里夺过来,凶巴巴的对他说,“你想在我睡觉的时候暗杀我吗?”
话还没说完,一个咖啡杯就怼到了他的唇边,咖啡上的奶油泡蹭到了他的嘴角,他舔了舔,“嗯,咖啡的味道还不错。”
托马斯开心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还有两个尖尖的犬齿,让克里奇利觉得他不是温顺的小鹿而是调皮捣蛋的小狗。
托马斯咬了两口面包,忍着烫口啜了一小口咖啡,就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
“去找工作呀,我想把手表赎回来给你。”
他不惹事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了,克里奇里眨了眨他那清晨带着墨绿色光辉的眼睛,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去找什么工作?”
“你留下的零花钱我没花,我打算去市场进点三明治拿到学校门口去摆小摊。”
“呵…这么冷的天,你觉得学生们会买你那冰冻的三无产品吗?连你自己都是三无产品,无地址,无身份证,无护照还有一个假名字。”
“哼,少瞧不起我,凭我这张脸,分分钟卖光。”
克里奇利摇了摇头,这孩子走到哪也忘不了自己有个盛世美颜,总想着靠它来吃饭。
“不要去鸟鸣,手表也不用赎。”他在他身后喊道,但那头小鹿就好像几天没出门一样很快就从他眼前跳进了曼彻斯特的迷雾里。
他走了以后,克利奇利也要去上班了。他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德布劳内回信息,怎么回啊,他第一次感到局促。
还是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矛盾体,他本来也不轻易把自己陷进一段感情的漩涡里,昨天只是一时大意,被狡猾的比人钻了空子而已,一点不耽误自己是妥妥的大猛1,今晚就去酒吧大杀四方去。
他拿起手机,打上了一行字,看也没看就点了发送。
过了一会,德布劳内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他是这么说的:周薪诱人也不及你半分,Sir,等我客场出差回来,天天喂饱你,保证你的腹股沟跟铁打的一样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他满意的揣好手机,吃了几口小孩做的香蒜黄油煎法棍,苦了吧唧但也透着点甜。想起自己小时候差点把厨房炸了,做出来一盘黑不溜秋的炸薯条,还自我安慰着爸妈一定会夸奖他知道做饭能养活自己了。结果他爸骂了他一句废物,啥也不是。他妈漠然的把薯条倒掉说跟你爸一个熊德行,只会制造麻烦。
他看着煎烤出黑边的面包干,嘴角蔓延起一丝苦涩,为什么不肯夸孩子一句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之类的,专捡什么狠说什么呢。
自从在大街上捡回这只受伤的小鹿以来,他就背上了一种叫责任的东西,他在脑子里拼这个responsibility,拼了几遍念了几遍接着笑出声,很好,从伦敦来到曼彻斯特就是不一样,不仅学会了怎么拼写长单词还无端端生出了爹味儿。
所以他想到了鸟鸣还有一屁股事儿没解决,之前就有陌生号码打电话叫他去一趟,如果他不去,等托马斯去了可能就是另外的结果了。
这天下午下班,他雇了一个律师一个保镖和他一起去了“鸟鸣。”
实际上,谈判双方都有各自的弱点,鸟鸣负责人害怕他们告他侵害未成年人权益,而克里奇利又不敢报警让托马斯陷入无照拘留和遣送的困境。
一场黑白大戏即将上演。
鸟鸣的负责人抽着雪茄坐在类似一个地下室一样的阴暗潮湿的办公室里,旁边堆着一些骇人的男侗用品,身边还站两个舞男保镖,目光阴森的看着前来会面的“大家长”。
这样的谈判环境可能会吓哭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对克里奇利来说,伦敦暗室的vip房间里的豪华装修比这要刺激的多。他淡定的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等着对方先开口。
鸟鸣负责人是一个20来岁的富二代,搞砸了他爸的娱乐节目现在想展现一下自己成熟的谈判技巧,为俱乐部挽回颜面和损失,在克里奇利眼里,他就是一个搞不清楚主客位的小辣鸡。
他开门见山的说:“这个诈骗犯搅和了我的选美节目,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钱和客户,这是他的协议和当晚的影像资料还有他的□□破衣服手机,如果不赔我40万,我就只好把他送进jail里去。”
克里奇利淡定的说:“你这么做只会让我和你打一个持久的官司。”
“你凭什么管他,我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了他叔叔的电话,他叔叔都不管他,不交钱不拿东西甚至还把护照给了我们,已经逾期的护照会不会让他多拘留几天呢?要知道在那种地方比在我这‘工作’要辛苦的多,在我这他可以慢慢还清我的债,而在那里他连肥皂都不敢捡。”
“你到底希望我管他还是不管他?”克里奇利听了有些生气,他叔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还能把护照随便给人,就是扔了也别给资本家啊,让他用来威胁托马斯给他“打工”吗?真是个好叔叔,怎么说呢,还给托马斯找了个接盘的下家,不过好消息是护照有了着落。
“你在他手机里的备注是一个好人,我希望你把他的欠款交了,然后把这些东西拿走,以后不要出现在我这里,当然,选美的话你可以来毕竟你成年了。”
这个负责人说着就坐在了办公桌上,凌空的单腿来回荡悠着,并递给克里奇利一根雪茄。
克里奇利笑笑没接,他说你们俩出去等我一会。
本来克里奇利想带着律师来搜集酒吧逼迫未成年人表演的证据,再想办法拿回属于托马斯的东西以及托马斯心心念念的要还他的手表,现在护照又落在这个人的手里,让他少了几分把握,但是这个20出头的小boss一个上桌的举动就暴露了他是个铁受,克里奇利不会看走眼,从自己一进门这个小男人目光就没从他的胸膛移开过。
果然,他也支走了身边的两个保镖。
保镖看了看克里奇利,目光充满了警告,克里奇利还浪荡的伸手摸了摸保镖带着纹身的花臂,目送他们出去,然后把房间落了锁,随手关上了百叶窗。
铁链的响声,桌椅的晃动声,和着这个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小伙的求饶声,在一场触发荷尔蒙的“打斗”中很快就明确了主客地位。
为了表示“诚意”,克里奇利还是给他开了一张支票,让他回去“交作业”,随后拿走了托马斯所有的东西,并且重新签了一份两清的字据。
走的时候,小伙捡起刚才激烈晃动时打翻在地上的名片,两根手指夹着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然后缓缓塞进克里奇利的口袋里,说了句:“我希望咱俩还没两清,打给我。”
克里奇利笑笑说anytime.
与此同时,德布劳内在家发现了克里奇利落下的调料瓶子,而他正好要去俱乐部做康复训练,顺路给他送去。
他给克里奇利打电话,克里奇利正“忙”着没接,他就把车停在了他家对面的花坛附近,跟格拉利什停的位置一样,运气好的话半个小时内不拍照。
他按下了他家的单元门号码,咔哒一声开了门,这是在家呢,还不敢接我电话,德布劳内心想。
等他敲门时打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黑发黑瞳,下身围着一个浴巾,看样子刚洗完澡,男孩开门一脸错愕,问他是谁,找谁。
他也梗了一下,说:“我找克里奇利先生,这是他家吗?”感到困惑的同时,心里还涌动着某种情绪。
克里奇利住进来的时候说过要在公寓里办party请大家来帮他温锅,因为他怕鬼。当时不知道谁还调侃了一句,你住12A又不是13,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入了德布劳内的耳朵了。
“他不在。你是谁,可以给他留个口信。”托马斯眼神有些轻蔑的上下扫了德布劳内一眼。
“噢,不用了,我给他打电话吧,我是…他同事。”德布劳内冷脸冷言,不想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同事?”托马斯不是傻瓜,他看的出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不是一般人,他气质高贵,谈吐不凡,目光冷清锐利,在看到自己半裸时那双幽蓝的眼睛闪现着阵阵寒光,错愕中带着一点敌意。
“等等。”托马斯身子倚在门框上,手搭在浴巾的边缘,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对德布劳内说:“我会告诉他有个年纪大的有点小帅的金发男人来找他,并且不敢告诉我名字,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德布劳内站定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英语不太溜的小孩在组织十分不友好的英语向他挑衅。
“哦?你告诉他,凯文德布劳内亲自找他,叫他来拿落在我家的东西,顺便让他收一下养小狗的钱。”
德布劳内一点没退让,这个小崽子明摆着在向他展示地位和态度,就像一只小狗,有主人撑腰就敢咬人一样,生怕别人抢了他的饭碗。
结果,让德布劳内更加笃定的是,克里奇利突然改变主意答应给他干活赚2倍周薪是因为他确实有个吞金兽要养。
这个托马斯在他身后不依不饶的说:“养小狗那是他的本事,你想养还养不了呢,顺便说一下,他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奶狗!哼!”
门被大力关上。
德布劳内带着闷气一脚油门开回了家。
这个时候,完美解决了后顾之忧还带着战利品归来的克里奇利,还不知道托马斯给他挖了多么大的一个坑。
他开心的哼着小曲回到家,准备告诉他“儿子”一个好消息and另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
第29章 克里奇利回到家,托……
克里奇利回到家,托马斯立刻黏上来,殷勤的帮他脱大衣挂起来,又拉着他袖子去厨房给他端上来一份刚从保温袋里拿出来的三明治。
“又闯祸了?”克里奇利瞪他一眼,面上却淡淡的笑着。
“没有,怎么会闯祸呢,三明治全卖了,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一份。”托马斯仰着他漂亮精致没有任何岁月痕迹的小脸蛋骄傲的说,接着掏出一把零钱在克里奇利眼前晃了晃,“看,今天赚了这么多。”
“哟!很可以啊!”克里奇利看着那些一块两块的零钱赶紧夸他,把不应景的那句讽刺咽了下去,如果说比不了你扭臀选美赚的凤毛麟角,那就是他父母的做派。
克里奇利咬了一口三明治,觉得这三明治实在是又贵又不好吃,这一口下去就是一万起,但他现在饿了,这一口来的还挺及时。
到现在为止,还没给孩子做一顿像样的饭菜呢,倒是经常夜不归宿,喝多了吐还有忙的忘了吃饭时被这个不会做饭的“小天使”反哺,想想自己也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现在感到一身轻的他就算养个崽也高兴,虽然这个崽快成年了,而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动不动就往他的床上爬,还时不时的说要报答他的话,每次都被他戳着脑门赶下床,再重申一遍规矩。
“托马斯,去收拾一下餐桌,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克里奇利说着从冰箱里拿出牛肉芦笋生菜扇贝等食材,稍微一加工,就变成一道雪花牛肉芦笋卷和椒盐扇贝生菜沙拉,还去阳台揪了几片薄荷和紫苏炸了一份香气飘飘的排骨。
托马斯看到这些食材像变魔术似的在他修长骨感的手指下切切抓抓直到被端上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会看看菜一会看看克里奇利,严重怀疑这个大大咧咧随性而活的英格兰人可能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神仙下凡要么就是什么圣体转世投胎。
让他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是克里奇利又掏出了他的手表放在了餐桌上,随后拿起一瓶香槟打开倒了一杯,给他拿了一罐可乐,邀请他共度晚餐。
托马斯刚来英国时看什么东西都好,他也享受过住五星级酒店吃米其林大餐的待遇,但没几天就画风急转直下,混迹在酒吧跌落在底层了,现在他又有种被宠的感觉了,他也要喝香槟,但被克里奇利眼神警告,只好悻悻的拿起可乐与他碰杯。
“布莱恩,你还有什么惊喜?这手表怎么拿回来的?你去了鸟鸣?”
“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是惊喜,我还拿回了你的包还有这个。”
克里奇利把一个蓝色的小本子放在了桌上。
“噢天哪!我的护照!”他又本能的冒出了西语。
“你见到我叔叔了?”
“很遗憾,我没见到,边吃边说吧。”
克里奇利告诉他,你叔叔可能真的抛弃你了,不过没关系,有了护照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我可以担保你留在英国,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不然罚款是小事,信誉受损是大事。
托马斯像个听话的小学生,坐在那一边吃着好吃的饭菜一边听着他一口好听的有那么点难懂的英语,神情一会紧张一会出神一会又欢心雀跃,直到吃完饭他看克里奇利懒散的叼了根烟,他立刻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
一团白烟从口中呼出,克里奇利看出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于是语气缓和的安慰道,“也不要因为你叔叔不要你而难过了,你有手有脚也可以在英国混下去,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流落街头。”
托马斯低垂下眼睛,手里摆弄着打火机,语气有些忐忑,声音也是极低的从嗓子里发出,就像一缕青烟害怕人闻见又不得不说,“那个,布莱恩,谢谢你。”
克里奇利摆摆手。
“下午有人来找你,我忘了和你说。”他觉得有必要坦白,不然会觉得内心过不去,克里奇利对他这么好,自己不应该乱干涉他的生活。
“哦?”
“一个金发有点小帅的男人,年纪大约30岁上下。”
“谁呀?”克里奇利在脑子里搜索30岁左右的金发男人,还有点帅,不会是他吧。
“呃…”
“凯文德布劳内?”
“嗯。”
“什么?”克里奇利身子往前一倾,像被电击了一下后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托马斯的脸,还真是他。“他有没有说什么?”
“啊…他很生气。”
“为什么?”
“因为我…”
“你说什么了?”
“我说你不喜欢年纪大的,喜欢…”
“喜欢你这样的年轻小屁孩?”
“呃…”托马斯低下了头。
“我的天,托马斯,你可真是个魔鬼。”
克里奇利唰的站起来,抓起他的大衣就出了门,一边走一边看手机,果然有一个德布劳内的未接来电。
“等等。”托马斯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
“别管我的事,大人之间的事!”
看着他急匆匆的好像被火点着了一样的冲出去,托马斯瘪了瘪嘴,心里感到不是滋味,他靠在门框上,鼻子泛了酸,他不想说对不起,只觉得刚被撑起的一片天又塌了。
克里奇利打了个车前往德布劳内家,在车上打电话不方便,于是发了个信息给他。
[德布劳内先生,吃饭了吗?]
等了半天他没回。
克里奇利看到他家对面的商场有一个geous领带世家,他走进去选了一条大理石纹的领带,想用来弥补托马斯带给他的言语伤害,随领带还赠送了几支迎春花。
这个时候他也收到了德布劳内的回信。
[怎么?你要上岗啊?]
[是的,我就在你家楼下。]
[上来吧。]
德布劳内认定了他是来赚钱的,刚从客场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要加班打工养小狗了。
再见面的时候,克里奇利穿着一个立领的羊毛大衣,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衬衫,看着像刚从big office下班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黄花还有一个精致的礼盒。
人模狗样。德布劳内盯着他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如果说之前靠的是感觉,那么现在的克里奇利就是一个伪君子,表面对钱持不稀罕的态度,实际上各种巴结讨好有钱人的青睐,赚着看似高尚的良心钱,实际上根本没底线没节操。不过怎么赚钱那是他的事,本来德布劳内也不在乎,但是他居然拿自己的钱去养小白脸,对方还是个孩子呢。
死变态。德布劳内抿了抿嘴唇,给他开了门就转身去了客厅,一语不发的好像在酝酿什么东西。
“这是我在利物浦给你买的礼物,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说着,克里奇利就把领带礼盒还有一把小黄花递给他。
“跟我家楼下那个领带世家一个样,他家逢春就送迎春花,你有心了。”
德布劳内接过来看也没看就放在茶几上,他现在觉得克里奇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骗财骗色骗小孩,是时候给他点教训教他怎么做人了。
克里奇利有些心虚的挠挠头,没想到送礼物都能碰壁,想来也是自己愚笨,在兔子窝边上采草给他,还不被他咬一口。
他没再说什么,考虑到现在已经快8点了,德布劳内没吃饭一定很烦躁,先伺候好他的胃再说。
“老板,你想吃什么?”
“随便。”
德布劳内手里碾着那条好看的深色纹理的领带,觉得他审美还可以,他戴应该更符合他大尾巴狼的气质。
克里奇利打开他家的冰箱,摇了摇头,只有一些酒水和速食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什么给他吃呢。
“你也不买点爱吃的东西,我赚你的钱对付你有点心虚啊,这顿免费。”
“你还心虚?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什么?”
“没什么。”德布劳内觉得他殷勤的有点过了,要是真有诚意不想昧着良心赚钱就该提前买好食材,而不是过了饭点还来打卡这几个小时的兼职。
好在有面包,香肠,鸡蛋,奶酪这些每个人都会储备的东西,还有一根黄瓜。
他用黄瓜炒鸡蛋香肠给他做个三明治吃,结果被德布劳内一把把黄瓜抢了去,接着抽了他屁股一下,说,“这个等会再用。”
克里奇利失笑,心想,虽然我是来登门道歉的,也不能再让你攻了,黄瓜也不行。
德布劳内吃了一口他五分钟就“对付”给他的三明治,他只是用黄油煎了一下香肠和吐司而已,怎么可以这么香,自己买的西班牙火腿一直都是直接啃,从来没下过锅,被他煎炒了以后口感鲜甜有韧劲儿,他真的是擅长玩火之人。
不过这三明治再好吃也不能上万,就不能给他点脸,“一般吧”,德布劳内说着,然后几口就塞完了,接着从酒架上选了一瓶威士忌,打开倒了两杯。
“这可是你开的啊。”克里奇利端起了酒杯。
“嗯,快喝,喝完了陪我玩个游戏。”
“艾斯爱慕啊?”
第30章 德布劳内洁白如瓷的……
德布劳内洁白如瓷的手指捏住那只漂亮的圆锥形高脚杯,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懒散,“美酒品鉴家,尝尝陈酿威士忌够劲儿不?”
“我的舌头可是顶级配置,鉴酒品茗找我就对了。”
德布劳内现在看他越发不着调,更是对他的言语腔调表示不屑。
“事实上,我今天来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的。”克里奇利接过那只高脚杯,忘了过舌头一口闷了,没想到度数不算高的威士忌经过了珍藏后变得浓郁干烈,冲的他差点没咳出来,接着就感到了胸腔的灼热感。
“道歉的话等干了这三杯再说。”
德布劳内不是有意要灌醉他,就是想治他的滑头。
不知不觉就处在下风向的克里奇利以为他要喝酒助兴,这对身经百战的酒场惯犯来说绝不在话下,即使他知道自己酒量酒品都不咋地,喝多了更是六亲不认,但今天也得有点诚意不是。
连干了三杯后,他就不在乎自己有什么歉意了。一场误会而已,解不解释全看心情,一会好好伺候一下这只30岁上下有点小帅的大橘猫才是正事。
小孩子才认错,做选择,大人不需要,特别是guys之间,简单来说,没有克里奇利搞不定的人和事,如果有,就搞两次。
“我的歉意都在行动里,德布劳内先生,你看上去比陈酿还烈。”
他起身双腿交叠一个翻路障的动作就从狭长的餐桌上越过去了,酒精的作用和德布劳内有些过分的盯看让他气势瞬间高昂了起来。
他一手抓住德布劳内的左肩,另一只手就抚上了他的脸颊,上了几步就把他顶在了身后的橱柜边,逼迫德布劳内不得不用手撑住台面来站稳脚跟。
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位置了。
他的吻如雨点般砸了下来,没有试探,没有含蓄,也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意思,而是带着他一贯的热情奔放和不怕挨揍的自信,游刃有余的撬开对方抿的紧紧的嘴唇,把口中烈酒的芳香毫无保留的渡给了他。
辛辣中带着一丝果木熏香的味道,在他们唇齿交互中被慢慢浸染品尝。
在撕扯中差点就被他的吻给打乱了节奏扰乱了心神的德布劳内,在马上要被他托到台面上时猛地清醒过来,他今天的目的是什么,绝非被经验丰富的大尾巴狼牵着鼻子走,他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
“等等,我不是说要玩个游戏吗?你急什么?”德布劳内把胳膊横在他胸前,抵住了他伸长的脖子。
“噢,好,乐意奉陪。”克里奇利听话的放开钳住他腰身的大手,抱着肩膀等待着他的指令。
不知道为什么,克里奇利似乎对德布劳内没有抵抗力,大概是上帝在创造他时给他下了一个一看到金发碧眼的美男子就眼晕的魔咒,让他一直沉迷在耀眼的金色中无法抵抗。
德布劳内竟然拿来一副手铐,面无表情的向他走来。
克里奇利大概猜到他要玩什么,但看着一向清冷自持的人主动挑起事端还是眼睛一亮,酒劲儿似乎清醒了几分。
“噢我的先生,你喜欢玩这个?”他语气里全是笑意,一边搓着手一边迎上去,看起来像找到了播放小电影的按钮,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德布劳内晃了晃手里的金属制品,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接着伸出手去好像很放心的要把自己的手腕交给他。
白嫩到几乎看得清皮下血管的手臂在冰冷金属镣铐的衬托下,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场狂欢在克里奇利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虽然是个混圈老手,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是一向用自身魅力就可以轻松获得不少资源的顶级top,说实话玩的并不多,现在被一眼看上去就内秀一百分的德布劳内主动邀请,竟然还有点小害羞。
反正是铐他,一会轻点打他意思意思就行了,他这么想着,毕竟还要给他道歉家里的小崽子言语冲撞了他,不过道歉的话现在说出来不是时候,会破坏了这撩人的气氛。
谁知他刚把手伸过去准备去拿手铐,突然被德布劳内一脚踹了脚踝,力度不大但足以让他劈叉,这个黄牌动作十分不友好,别说他这个门外汉,就是职业足球运动员也得被这一脚立刻踹翻。
没顾得上喊疼,他接着就被德布劳内一把抓住手掌,压住手指向后掰过去,接着咔哒一声,他被铐在身后奢华的意大利巴洛克风格的实木置物桌上。
“啊嗷!”他这才发出一声惨叫,是屁股狠狠着地带给他的痛楚和手腕被勒痛的错愕。
他用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支起上半身,揉着胯骨,眉头紧皱的看向这个突然?*? 袭击他的人,语气不平稳的说道:“我知道你有这个癖好,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的不温柔,这跟你温文尔雅的外表反差太大了!”
“我向来不好说话,而且脾气很臭,但我知道好歹,遇到你这样的人就忍不住要出手教训教训你。”
“什么?你说清楚!我是怎样的人,我可不是斗M?”
“披着羊皮的狼。”
“不是,德布劳内,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一会再说吧。”
德布劳内又拿出一副手铐扔给他,让他把另一只手也铐在桌子腿上,他说:“你开玩笑呢?我才不听你的,赶紧给我解开,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你对我误解可大了。”
德布劳内笑了笑,扬起了手中的皮鞭,接着给了他一个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眼神。
铐还是不铐,克里奇利也懵了。
他不会真下手打我吧?
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在他大腿上,这一下更是把他抽的困惑起来,“喂,你搞错了。”
“快点!下一鞭子我可就使劲儿了啊!”
克里奇利无语了。不过,看着德布劳内水蓝的眼睛里没有杀气,好像只是想得到一些屈服他的回应,那就陪他演一会吧。
克里奇利觉得玩这个总得有让步的一方,他应该不会乱来的。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手铐,把自己两只手铐在一根桌子腿上,桌子很高,而且中间有个横着的木条支撑,这样他就被迫双手举高铐在自己的头顶,坐在地上,后背靠着一根桌子腿,杀伤力大大减弱。
克里奇利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来争取被温柔以待。
他说:“我替我家的托马斯多明戈斯向你郑重道歉,他不该说那样的话,你一点都不老,还又帅又可爱。”
“少来这一套,现在知道求我了。”
“我没求你,我在跟你说实话,我在解释,凯文,哦不,Sir。”
“我不买账。”
“噢,别这样,凯文,他只是一个孩子。”
“你也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
“不是,什么意思?他确实是…”
克里奇利开始解释这个小孩是他从大街上捡的,如果不收留他他就会…
没等他说完,德布劳内拿来桌上的领带,过来就又给了他一鞭子,趁他嗷的一声拿起他买的领带卷巴卷巴就塞他嘴里去了。
“呜呜…”克里奇利被剥夺了话语权不说,大腿上又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可比刚才疼多了。
“布莱恩克里奇利,本来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洒脱而且自信勇敢的人,而且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因为一开始我对你的浪荡气质感到很不屑,但随着你加盟曼城尽心尽力的为我们的饮食下功夫,对每个球员的口味和喜好都愿意去了解,对我更是关照有加,我承认我有点改观,但是,你!你竟然拿我的钱去养小白脸,他还是个孩子呢!未成年吧!你可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终于知道德布劳内生的什么气了。真是荒谬!而且是超级超级无比巨大的误会,他明明是个好人啊,怎么被误解为一个真正的衣冠禽兽了呢。
“呜呜…呜…”
“我现在就跟你玩艾斯爱慕,但是我手底下没数,你别介意,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开始吧,你要是敢用你那狗蹄子踢我,我就把你当球踢。”
说着他就又抽了他几下,倒不是很疼,毕竟是道具又不是真的鞭子,但让克里奇利眼角泛红的是他的误会和曲解。
他真的做到了和他假装玩艾斯爱慕实际上把他往死里打,一边打还一边教育他,喜欢小年轻是不是?喜欢养金丝雀是不是?把我当冤大头,昧着良心赚我的钱去骗小孩还当做慈善呢!你个伪君子!
他越说手底下就越没数,刚才激烈亲吻的时候克里奇利的衬衫扣子被他拽开了几颗,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克里奇利线条硬朗的胸口被抽的红一道白一道的,让他嗓子感到干涸,兴致也不可控制的高涨起来。
克里奇利汗流浃背,口水沾湿了塞在他嘴里的还带着阵阵迎春花香气的领带,眼前雾蒙蒙的,不知道他还要教训他多久,很好,就让他打个够。
他打的多过瘾,自己有多惨,他一会就有多后悔。
克里奇利想明白了,现在不是养儿子的事儿了,好像要给儿子找个妈咪了,这个教训法绝对把整天想着靠脸吃饭的逆子管的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