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当时开的那一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灯是监舍的小灯,兴许是笼罩着血腥气,越发暗,迸出艰涩的刺啦刺啦的杂音,多了几分森冷诡谲的气氛。
攻最先回过神,他没管典狱长,踉跄地朝受走了几步。他的手一碰上受,受像受了惊,眼睛大睁着,枪都险些掉在地上。
攻伸手摸了摸受冰凉的脸颊,哑声开口说:“没事,乖乖不要怕,没事儿。”
他手掌在搏斗中蹭破了皮,带着血丝,蹭在了受的脸.上,攻的手顿了顿,在衣服上擦了下,才去握受发抖的手, “别怕。”
受失焦的目光慢慢地聚集在攻的脸上,他嗓子眼发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攻搓了搓他的指头,说:“没事, 冷静一点
受垂下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典狱长,脑子里仍是他举枪的那一瞬间,他喃喃道: .....我, 我不知道.....我没想一 ”
攻目光微暗,说:“我知道。
他看着受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才转头去看典狱长。谁都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攻在看到狱警拿枪对着受的瞬间,浑身都凉了,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推开受,他一动,典狱长被推得退了步,受那一枪就偏了。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这人命大还是命不该绝。攻背对着受,沉沉地盯着典狱长那淌着血的伤口,想,他可以死,他也应该死。
可没等他多想,耳边传来枪支落地的声音,受抬腿朝典狱长走去,攻用力抓住了受的手,二人目光对上无声地对峙了片刻,攻紧紧掐着受的手,受没有抽回,也没有呼痛。半晌,攻到底是松开了受的手。
攻说:“记着, 今天晚上的事,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
受怔怔地看着攻。
攻脸_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平静,“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受依旧沉默,攻叹了口气,看着受,脸上突然浮现一个极浅的笑,轻声说:“ 我今晚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