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暴乱像一场闹剧,无疾而终。
受不知道攻和典狱长做了什么,监狱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有人再提在暴乱里丧命的狱警和囚犯,也没有人再提起那个晚上,仿佛就此翻过一页,一切从头开始。
受心里烦躁又有些茫然,他一闭上眼,就是典狱长看他的那个眼神。典狱长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对他开枪,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都红了。
受冷静地告诉自己,都是假象,那不过是一个疯子的孤注一掷,他就是个疯狂的赌徒,他赌他命大,赌自己会心软。
偏偏典狱长赌赢了。
受看着典狱长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那个瞬间,很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动容,他输
旋即,受又想起了攻。
攻那时说,他很高兴,受想,有什么可高兴的?
可这答案根本呼之欲出,受不消想,也容不得他想,一切清楚地摊在他眼前。他应该笑攻活该,再狠狠地踩上两脚,受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报复的痛快,他只觉得茫然无措。恨不纯粹,爱一爱么? 哪有人会喜欢一个强奸犯,会喜欢一个玩弄人心随时能要自己命的人?
不过是置身洪流泥沼之中的迫不得已,是虛与委蛇,是虚情假意的博弈。
这两个人,凭什么同他谈喜欢?
受变得越发沉默。攻养了几天伤,又被审讯了几天,回去时见了受,受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攻看着受单薄的背影,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又吞了下去。
第二天,攻就搬去了受住的监舍。
住在受下床的囚犯见了攻像见了鬼,攻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那囚犯当即趴床底扒拉出自己的东西跑了。